府裡的奴才進來說是祁箏來告辭,他猛地站了起來,緊張地看向書房門口,但見簾子一掀,一抹窈窕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眼前。鵝黃色的袷袍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袍上的朵朵迎春花映襯得一張容顏益發的青春動人。柳眉不描而黛,嘴唇不點而紅,濃密的睫毛下是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微微泛紅的樣子更叫人無比憐惜。
“王爺,打擾許久了,我該回去了,若是再不走,家人要擔心了。”祁箏微微欠身道,“王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請王爺受小女子一拜。”
眼看著祁箏就要跪下,福全這才從方才的驚豔中回過神,趕緊一個大步上前扶起她。“姑娘千萬不可,那幾個光棍是我旗下之人,都是我平日管教不嚴才累得姑娘遭此劫難,若說對不起也應該是我。”
祁箏連連搖頭道:“無論怎麼說都是王爺救了我,我感激不盡。”
福全見她如此堅持也只得無奈道:“那好吧,姑娘的家僕我已經替姑娘尋到,姑娘不肯接受我的歉意,我也只能希望姑娘答應讓我派人護送你回去。”
祁箏本想拒絕但一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只覺著後怕也就答應了。“我家住南官府衚衕,正黃旗滿洲佐領威武家,有勞王爺了。”
威武?福全乍聽得這個名字微微一愣,突然間有些明白了什麼叫命運。只因眼前佳人原來竟是她!
再會
回了家,祁箏怕額娘看出異樣,悄悄地回了房趕緊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換下。看著床上已經疊放好的衣服,她不覺出神地輕撫著上頭朵朵秀工逼真的迎春花。
這套衣服看來是出自蘇繡名家之手,也許是他哪位福晉的吧,如今借了給我,我是不是該還回去呢?可是若是給人家送回去會不會有唐突感呢?
“箏兒,你回來了嗎?”
祁箏正苦惱著,突然聽見額娘叫他的聲音,她慌慌張張地把衣服收了起來回道:“額娘,這就來。”算了,今日就這樣吧,還衣服的事還是改日再說。
下了朝,康熙皇帝如往日一般去了弘德殿聽日講官喇沙裡,陳廷敬和張英進講,今日所講的是《通鑑綱目》中顯王八年,衛公公孫鞅入秦的一章。三個人在那裡解釋了半個多時辰,忽有內侍進來稟告說裕親王遞了牌子求見。康熙從小和這位兄長一起長大,非常瞭解他的性子,若不是大事他是萬不會在進宮來的。當下他擱下手中的書起身對著三人道:“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三個日講官見著皇帝有事也就起身告退。康熙離了弘德殿到了西暖閣,剛進得門,就見福全已經候著有一會兒了。
“奴才給皇上請安。”
福全見康熙到了趕緊跪下行禮。康熙越過福全走至炕上,盤膝坐下後道:“裕王快起,進宮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是。”福全起身回道,“奴才近日聽聞鑲白旗下有不少盜賊、匪人、光棍,成日不務正事,只是惹事生非,滋擾百姓。”
“哦。”康熙取了本擱在桌上的奏摺翻看批閱著,隨口說道,“這件事朕也早有所聞,只是不知具體的情況。”
福全心裡一格楞,原來皇上早就知道了。他益發打起精神道:“是,皇上聖明,奴才昨日在鑲白旗駐地內巡邏時果真逮著幾個光棍,奴才已經將他們扭送至尼雅哈處,詳細情形奴才已經寫在摺子裡。”
福全說完自衣袖中拿出一本摺子恭敬地遞上。康熙擱下手裡的奏本,伸手拿過福全遞上的,翻開細看了起來。越往下看他越是覺著氣憤,忍不住猛地用手拍了下案几。“畜牲!這七十,當年他祖父隨太宗皇帝攻打寧遠,被炮打斷了條胳膊,此等英勇猛將之後竟是如此齷齪之人,簡直就是丟盡了他那拉氏家的臉!”
福全眼見康熙動怒忙勸阻道:“皇上,為此等小人生氣實在是無必要,但整頓旗下人的紀律實屬當務之急。歪風素有蔓延之勢,若旗下一人品行不端,其他人效仿,則一旗的紀律就此渙散。”
“嗯,你所言不虛,摺子先擱下,朕會盡快處理的。”康熙說到這裡收起摺子,放鬆心情道,“二哥,你也許久不進宮來了,待會兒可別忘了去給老祖宗和皇額娘請安,她們二位可總是惦記著你呢。”
福全見康熙避開政務話起了家常也放鬆心情道:“是,奴才一會兒就過去。”
慈寧宮門口,入內回稟的太監進去不久就出來請了福全入內。走至內屋,只見著皇太后陪著太皇太后說著話。福全當即跪下請安道:“孫兒給老祖宗請安,給皇額娘請安。”
上座的太皇太后本聊得正高興,見著他來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