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過了片刻,楊胤坐在沙發裡,湊過身體,暗問黃芩。
蒙著臉的黃芩白了他一眼,隔著頭巾說:“你問得好奇怪,我怎麼會認識共黨分子啊……”
此時,丁原手裡的傷口開始不住滴血。但楊胤根本就不予理睬。坐在一邊的黃芩有點看不下去了。她靠近楊胤,輕聲叫道:“他的手還在流血啊……”
楊胤望了望丁原的手,又回頭看了黃芩一眼,狠了狠心,道:“那又怎麼樣?”
“總要給他包紮一下吧。你們就人道一點麼。”黃芩盯著丁原,一臉的憐憫。
楊胤沉默了一會,說:“你可憐他,那你去給他處理吧。”
黃芩轉過頭,望了望楊胤,微微不滿。她起身進去,從隔壁真的拎出了一個衛生箱。並且拎著箱子,徑自走到丁原面前。
看來,這個地方她之前應該住過。否則的話,她哪裡會這麼熟悉環境呢?而且,她在這裡的生活起居用品,一應俱全。楊胤暗想。
“小軒,找個凳子讓他坐下吧。”黃芩衝著小軒喊了一聲。
小軒剛才看到姐姐拎著箱子靠近,剛想說讓她遠離。一抬頭看到楊胤正在對他使眼色。猛然想起他們兩個有過的約定,便也不再阻攔。只是緊緊地摁住丁原,防止他忽然發力,傷到姐姐。此時,他聽見姐姐吩咐,便用腳尖勾過一把椅子。拎起丁原,把他安置了進去。
黃芩在地上放了一個盤子,用於盛接血跡。伸出手,撿起丁原血淋淋的雙掌,一陣顫抖。
小軒看在眼裡,微微有點擔心姐姐。但他又想起,姐姐之前在學校時,曾經參加過救護培訓。有一點救護知識,也見過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否則的話,她今天真的可能會當場暈倒。
丁原在看到楊胤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後,似乎更加驗證了之前的猜測。這個狗孃養的傢伙,果然已經叛變。看著樣子,現在他已經住上洋房,開上轎車,養起了家丁。而且,家裡還養著一個假惺惺怪里怪氣的老婆呢!
他想到這些,一時悲由心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原本可以將他逮捕,但都因自己判斷錯誤,竟被他數次矇混過關……他自感百無一是,情緒再次低落到了極點。一時間癱坐在椅子裡,思想和神經也麻木起來。以至於黃芩在替他夾出嵌在手心裡的碎玻璃時,他沒有半點痛感。
楊胤挺直著身體,緊張地望著丁原的手心。片刻,他站起身來,緩慢走近。強裝鎮定,反揹著手站在黃芩的身後,沉默不語。
黃芩小心翼翼地把碎玻璃一一清除。之後,又把消毒劑緩慢地倒了上去。這個男人的手掌上登時湧起一股白色的泡沫,吱吱作響。再一抬頭,見這人自始至終,一臉的落寞,居然沒有一點痛感反應。不覺好聲奇怪。
楊胤盯著消毒劑順著丁原的手掌淌下,最後滴滴答答地流入盤子。其實,他更加註意著黃芩的臉部肢體反應。
黃芩正在專注著丁原的傷口,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楊胤正站在暗暗觀察自己。片刻,她給傷口敷上了消炎紗布,外面再纏上多層繃帶,粘上十字橡皮膏。想了一想,又展開一卷繃帶,給丁原做了一個環形護套。一頭套進他的脖子,另一頭套住他的手腕。這樣,讓他的胳膊半曲著擱在護套裡,提高手掌的高度,緩解血液壓力所造成的疼痛。
楊胤始終緊盯著她的神情,希望能夠找到某種蛛絲馬跡。但他能看到的,只有黃芩一臉的專注。他不知道這種專注,能否成為一種證據來看待。
一抬眼皮,見丁原一副沮喪沉淪的模樣,楊胤更是於心不忍。
丁原這個人,他是非常瞭解的。為人真誠,善良,做事踏實細膩。但他也有缺點,那就是心智過於敏感,脆弱。極易喪失自信,有時候非常的情緒化,還很愛走極端。
而這一次,他的這幾個特點,都讓自己一一對應著,或摧毀,或強化。楊胤感到,如果丁原真的因此而崩潰,那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但,他眼前必須這麼做。
黃芩包紮好以後,轉身離開。楊胤望了望眼神呆滯的丁原,真的不忍繼續把戲演繹下去了。
小軒在一邊望著楊胤。心裡一陣納悶。他不知道楊胤這麼做,到底想證明什麼。
片刻,黃芩回到客廳,走近楊胤,擔心地望了望丁原,小聲地問:“你們準備把他怎麼處置啊?”
楊胤轉動著眼珠,說:“很簡單啊,交給軍警,或者讓小軒帶回巡捕房。再不行,交給周凱也可以。總之這個人進來是想殺我的,一定不能放過他。”
“楊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