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清楚了許多,伸展四肢深呼吸,身體也感覺輕鬆了,才來到沈妍居住的主院。
主院很靜,連上夜的僕婦都休息了,氣死風燈籠在輕微的夜風中晃動著昏黃的光芒。正房亮著燈,光芒照在青白色的窗紗上,映襯著烏蒙的夜色,很明亮。
沈妍身穿粉紅色雪綢中衣中褲,粉面含笑,長髮披散,纖細玲瓏的身影映照在窗紗上。沐元澈坐在窗外的桂花樹上,醉眼俯視,慾望熾熱的目光不由著迷。
一個身材高挑清瘦的身影走進正房,此人的頭髮用玉簪盤在頭頂,身穿雪白色中衣中褲,樣貌透出英俊的弧度,看上去象一個俊逸的美男子。沈妍看到此人進來,笑意盈盈迎上去,與他勾肩搭背,低聲巧笑,美目流轉。
沐元澈看到這一幕,腦海頓時嗡的一聲猛響,多日積攢的酒精浸入大腦,思緒就亂成一團。沈妍正與男人私會,沈妍竟敢揹著他偷人,這、這真是……
與沈妍認識時日久遠,已引為紅顏知己,尤其沈妍和徐慕軒退親之後,沐元澈在心裡已把沈妍當成了他的未婚妻子,不容沈妍逾矩,更不容任何人褻瀆。
酒壯慫人膽,沐元澈不是慫人,在酒精作用下,膽子當然會無上限擴大。他從樹上翻身而下,疾撲窗戶,雙手發力,頃刻間就將窗稜擊得粉碎。
男裝打扮得人拉著沈妍坐到軟榻上,正親密談笑,聽到巨響,又看到窗戶裂開,兩人齊聲驚叫,又下意識地互相擁抱,抵擋飛裂而來的框格木屑。
沐元澈看到這種情景,更加氣憤,他跳進正房,一把抓起伏在沈妍身上的男裝打扮的人,看也沒看一眼,就提起來丟到了軟榻一角,又扯住了沈妍。
“你幹什麼?抽瘋了?”沈妍最先反映過來,看到沐元澈紅頭脹臉、氣急交加,就知道打裂窗戶是他的“傑作”,狠狠甩開他,又衝他連環炮式的喊叫。
“我才沒瘋,你跟那個人……哎喲!”沐元澈這幾天被烈酒浸泡,即使武藝高強,反映也慢了半拍,感覺到疼,他才意識到有人攻擊,趕緊閃身回頭。
“沒瘋你半夜三更打碎窗戶?沒瘋你把我提起來丟出去?沒瘋……”蕭水葳尖聲厲氣喊叫,高高舉起雞毛撣子,朝沐元澈沒頭沒臉重重打下來。
沐元澈看清男裝打扮的人是蕭水葳,頓時打了個激凌,比沒喝酒的時候都清醒得多。他趕緊護住臉,趴到軟榻上,一副任打任罵的小受模樣。
“姑娘,出什麼事了?”幾個大丫頭進來,外面也響起了婆子的詢問聲。
“沒事沒事,去告訴外面的婆子沒事。”沈妍皺眉掃了沐元澈一眼,給丫頭們使了眼色,丫頭們會意,趕緊退出去,又打發了外面的婆子。
蕭水葳用雞毛撣子打沐元澈的後背不解氣、不過癮,又扯住他的衣領,把他翻過來,搡到軟榻上,還要打,被沈妍攔住了。沐元澈見沈妍阻攔蕭水葳,趕緊捂住臉大聲呻吟,還不時抽泣幾聲,好象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
沈妍冷哼一聲,搶過雞毛撣子,挑開沐元澈的手,見他閉著眼睛,端起一杯涼茶,就澆到了他臉上,“你抽什麼瘋?黑更半夜打爛窗戶讓我怎麼睡?”
“我、我……”沐元澈睜開眼睛,正對上沈妍的冷臉,還有蕭水葳憤恨的眼神,他微微閉眼,裝成半醉半醒的樣子,很迷茫地問:“這是哪呀?是哪呀?”
“你喝醉了?”沈妍吸了吸鼻子,聞到他身上有酒味,不禁擔心。
蕭水葳拉開沈妍,在沐元澈腿上踹了一腳,“別信他,他裝醉。”
沐元澈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他用力扭了扭腰,搖搖晃晃站起來,撲上去握住蕭水葳的肩膀,結結巴巴地說:“賊、賊小廝,你、你敢碰我、我的妍兒……”
“滾開,你才是賊小廝。”蕭水葳的力氣很大,一下子就甩開了沐元澈。
沈妍忍不住放聲大笑,扶起沐元澈,說:“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裝,接著裝,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裝瘋賣傻扮女人,現在又裝醉,你可真是奇葩。”
沐元澈知道裝醉被識破了,雙手捂住臉,眼睛透出指縫掃視沈妍,嘴裡嗚嗚咽咽狡辯,又哀求討饒。別說被打一頓,就是被扒掉一層皮,他也不敢說懷疑沈妍與男子私會,打碎窗戶闖進來捉姦,這是他這輩子不敢向任何人透露的實情。
“妍兒,你是最聰明的,也知道我最在乎你,我要是不喝醉,怎麼會半夜跑來打碎你的窗戶、害的你不能睡覺呢?”沐元澈見沈妍面色緩和,腆著臉拉住她的手,搖晃著說:“好妍兒,你信我,對嗎?我真喝酒了,你聞聞,可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