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冷眼睃視他,又說:“徐家正辦喪事,朝廷讓停止一切喜樂宴請,你還舉行比武招親大賽,這不是落人話柄嗎?”
“你都被徐家退親了,還為他們家操什麼心?他家辦喪事,你招親,不是能出口氣嗎?再說,比武招親由我承辦,你們朝廷管不著我,這事就這麼定了。”
沈妍衝金財神翻了個白眼,狠聲說:“你那點鬼心思,是人都看得透,你要是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折騰我,我就叫葳兒來,帶著她的板磚,把你的腦袋……”
金財神“嗷”的一聲吼叫,丟下一句“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一下子就沒影了。真是一物降一物,沈妍抓住了金財神的軟肋,暗暗得意。
“謝謝你,妍姐姐。”徐慕緗得知從此與徐家再無瓜葛,她心裡有些失落。
沈妍勸慰她了許久,又親自把她送到武氏的宅院。武氏見到女兒,激動得泣不成聲,母女相見,抱頭痛哭,又對沈妍千恩萬謝。沈妍不好意思居功,實言相告,武氏很感激,拿出一萬兩銀票及幾件貴重物品,請沈妍轉送金財神。
回到引鳳居,沈妍把一萬兩銀票還給金財神,並言明那幾件貴重物品她代為儲存了。金財神對沈妍心生懼意,不敢阻礙她做過路財神,乖乖應承了。
……
承恩伯府,正院暖閣。
慧寧公主靠坐在臨窗的軟榻上,手裡拿著一隻木雕小鳥,滿臉沉思。那隻木鳥雕得小巧精緻,只是看上去年深日久,木鳥全身泛出陳舊發黃的光澤。
她拿起木鳥,輕輕吹響,清脆依舊的哨聲恍惹當年。許久,也沒有人出現在她面前,哪怕是一個影子也沒有,她的眼角噙起淚珠,微微搖頭,連聲長嘆。
“公主,駙馬爺求見。”
“他來幹什麼?”慧寧公主語氣生硬,臉上佈滿發自內心的厭煩。
“回公主,駙馬爺說是為了澈少爺的婚事。”
“讓他到花廳等候。”慧寧公主扶著丫頭的手起身,略做收拾,去了花廳。
當年,慧寧公主為了給沐元澈一重尊貴的身份,讓他在權貴子弟中立足,就給沈承榮爭取到了爵位,又讓沐元澈認沈承榮為養父,以便他將來襲爵。
沈承榮收沐元澈為養子的儀式很隆重,先皇賜下重賞,並由當今皇上親自主持。當時,人們對這件事津津樂道,連沈承榮貪圖榮華富貴、拋妻棄子的傳言都被遮蓋了。這樣一來,沈承榮是沐元澈的父親就成了天下皆知的逸事。
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古今之公理。沈承榮要干涉沐元澈的婚事是為父者的責任,合情合理,又合乎法度禮教。
慧寧公主進到花廳,看到安紋和沈承榮同在花廳就坐,眼底閃過狠厲。沈承榮迎上來給慧寧公主行禮,而安紋只是說了一聲,就以身子不便,自己免了禮。
安紋從慧寧公主的下人臉裡看到憤懟之色,不禁得意洋洋,對慧寧公主的態度更加放肆。她雙手撫著小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好象她是這裡的主人一樣。
松陽郡主聽安紋說沈承榮變成了“剩蛋老人”,就想出了一招妙計。這計策就妙在安紋不清不楚懷了孕,沈承榮不敢質疑,還要視她的孩子為親生。
為了讓安紋在承恩伯府保住命,松陽郡主又告訴她說沐元澈是慧寧公主的親生兒子,是慧寧公主在邊郡與人私通所生。得知這一隱秘訊息,安紋自以為攥住了慧寧公主的把柄,連松陽郡主的千叮嚀萬囑咐都忘記了,迫不急待找慧寧公主攤牌了。慧寧公主權衡考量之下,答應了安紋諸多無理的條件。
安紋以為自己把慧寧公主控制了,一再得寸進尺,提了許多無理要求。她想等孩子生下來,就讓沈承榮抬她做平妻,封她兒子為世子。只要她做了平妻,又有兒子傍身,再略施小計把慧寧公主害死,她就是承恩伯府的女主人了。
她這段時間陶醉在自己的美好設想中,忘記了松陽郡主的叮囑,忘記了慧寧公主的威名,甚至連自己肚子的孩子根本不是沈承榮播的種都忘記了。
“安姨娘,你坐了公主的座位。”桂嬤嬤冷著臉,其實是好心提醒。
安紋撇了撇嘴,說:“我懷有身孕,身子不便,公主不會硬讓我起來吧?”
她肚子裡的孩子還不到兩個月,就以身子不便,坐在慧寧公主的座位上不起來。而且對慧寧公說話連敬語都不用,還擺出一副平起平坐的姿態。
沈承榮見安紋對慧寧公主無禮,也不制止,眼底還有一些興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情。慧寧公主被安紋輕蔑挑釁,吃了癟,他心裡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