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雙方訂親之後,若男方提出退親,一般情況下連聘禮都不會要回。若女方提出退親,會主動把聘禮還給男方。就算雙方談為攏,也沒有哪一家獅子大開口,跟對方要錢財,這畢竟是臉面問題。
如今,不成文的規定已對徐家二房起不到任何作用,臉面對他們也失去了約束力。沈妍要退親,就要支付他們鉅額銀錢,還要跟金財神要回平氏的股份。
項懷安咳嗽幾聲,暫時壓住眾人的憤怒,“妍兒,你怎麼想?”
得知徐慕軒納貴妾之後,沈妍反覆考慮這個問題,做出堅決退親的決定。現在看來,這門親事不可能輕而易舉退掉,因為徐家二房不要臉面,無恥又無賴。
她決不會給徐家二房十萬兩銀子,一文都不會給,更不可能幫平氏要回股份。之前她為徐慕軒花的銀子就當丟進了臭水溝,以後,她決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
既然親事退不成,那就繼續拖延,反正婚約綁住的是她和徐慕軒兩個人。要錢不給,要命一條,這門親事拖到明年春闈之後,看看徐家二房究境想怎麼做。
沈妍長吁一口氣,說:“如果以給銀子做為退婚的條件,那就說明是我做出了讓步。我沒有過錯,為什麼要讓步?不退就不退,先拖著吧!遲早要解決。”
“對,我也不支援給銀子,一文也不能給。”項雲謙對銀子最敏感,聽說徐家的條件,當下就氣炸了肺,若不是項懷安和汪儀鳳在場,他早瘋狂了。
項懷安想了想,說:“你現在不讓步,遲早要解決,遲早也有麻煩。”
汪儀鳳恨得直咬牙,嘆了口氣,說:“妍兒,親事若不馬上退,最終吃虧的也是你。軒兒現在就納了貴妾,以後甚至可以娶平妻,還會收丫頭,你呢?其實婚約綁住的是你,不是軒兒,徐家二房很清楚,所以才會提出不可理喻的條件。”
“徐家二房欺人太甚,妍兒沒過錯,花銀子退親確實很窩囊,可不花這筆銀子就要被婚約束縛。”項雲誠衝項懷安和汪儀鳳施禮,試探說:“父親、母親,要不兒子去和徐四公子談談,問問他的想法,兒子和他畢竟有同科之宜。”
沈妍阻止項雲誠,說:“好多話旁人無法說開,還是我親自去。”
項雲誠點點頭,“也好,你什麼時候去?提前告訴我,我代你約他出來。”
項懷安和汪儀鳳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等沈妍和徐慕軒先談談之後再說。
“項伯伯,我能透過官府強行退親嗎?”沈妍心意已決,還要做好兩手準備。
“能強行退親,可徐家二房不同於普通百姓,徐四公子也只是納了貴妾,沒犯大錯,不能做為強行退親的理由。再說你也要顧及聲譽,若真當面鑼、對面鼓打官司,對誰都沒好處。”項懷安的話說很客觀,顯然也經過了深思熟慮,他頓了頓,又說:“若是到了公堂上,徐家二房還一口咬定要銀子和股份,官府也只能從中周旋,取一個折中的方法,到時候,你不可能一文銀子也不給。”
沈妍輕嘆點頭,“我再想想。”
項懷安和汪儀鳳安慰了沈妍幾句,就讓她回去休息了。他們都知道沈妍是很有主見的人,象這種事他們肯定要尊重她的想法。現在,他們還不能下結論,等沈妍和徐慕軒談過以後,看她做出何種決定,他們再計劃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午後的天空,青白泛黃的雲朵好象陳舊的棉絮,一團一團積聚,遮蔽了圓日最後的光芒。寒風呼嘯,陰冷刺骨,鵝毛般的雪花揚揚灑灑,隨風飄落。
沈妍身上披著一件紫貂皮錦裡夾棉斗篷,走在蒼茫潔白的飛雪中,纖瘦的身影孤高絕然。感覺到寒涼浸體,她下意識地拉緊衣襟,心如火團一般躍動不止。
她想找徐慕軒談談,就讓項雲誠約徐慕軒出來。一直拖延了十來天,都進到臘月了,徐慕軒才答應見她,見面的地點約在太學後花園的花亭裡。
徐慕軒站在花亭的雕欄上,仰頭望天,神情孤深悠遠。看到沈妍走來,他冷哼一聲,嘴角挑起冷冷嘲弄,象是嘲笑自己,又象是譏諷沈妍。
“我要退掉你和我的親事。”沈妍走進花亭,開門見山,直說退親。
“退親?哼哼!休想,我再跟你說一遍,想退親,除非你死或我死。”徐慕軒跳下雕欄,走近沈妍,眼神陌生冷硬,咬牙冷笑,說:“我沒有成人之美,不會成全你和澈兒的美事,偷偷摸摸這麼久,真是難為你們了。”
“你胡說。”沈妍怒火中燒,忍無可忍,抬手向徐慕軒打去。
徐慕軒抓住沈妍的手,狠推了她一把,目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