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黃芪氣急了,要罵秋霜,被雪梨攔住了。
沈妍笑了笑,問:“秋霜,你為什麼願意給軒少爺做房裡人?”
“奴婢想一輩子伺候少爺和姑娘。”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也不想聽你這些。”沈妍不慍不惱,語氣很淡定
秋霜剛想再開口,另有一番說辭,木香來傳話,說武氏請沈妍到花園去一趟。
沈妍掃了秋霜一眼,淡淡地說:“你去告訴軒少爺,就說你是我的丫頭,又伺候了他好幾年,他想收房裡人就應該先收你,這也是我的意思。他要是認準玲玉,就是不收你,那就是你沒做通房丫頭的本事和造化,就別來找我了。”
徐慕軒現在只是名門庶子,沒有功名,也沒有爵位,仍有女子虎視眈眈想往他床上爬。將來他功成名就,就不只是府裡的丫頭了,還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動那樣的心思。同僚送妾拉關係,長輩往房裡放人,這樣的事在名門旺族引以為常。
男人出軌,是他品性和自制力的問題,而不是外界有多少誘惑。如果男人自己不檢點,要光靠女人去防備,會把女人累死、煩死。
如果徐慕軒是這樣的人,她會毫不留情把他踢出局,沒有商量的餘地,這是她底限問題和基本原則。她本身很強勢,就不嫌男人平庸,她可以幫他鬥倒一切牛鬼蛇神,幫他建功立業。但不會包容他另有女人,更不會給他養育庶子庶女。
沈妍注視秋霜,心裡暗自惋惜,“聽懂我的話了嗎?聽懂了就回去吧!”
秋霜還想說什麼,被沈妍的眼神制止了,只好訕訕告退。沈妍心裡氣悶,略坐了一會兒,喝了一杯開胃茶,就準備去園子裡找武氏。
雪梨跪下,哽咽說:“姑娘,奴婢不知道姐姐的想法,奴婢到京城只見過她兩次,也沒說多少話,她只是一時糊塗,求姑娘別跟她計較。”
“她不糊塗,她和秋霜都快二十歲了,年紀不小了,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奴婢去勸她,消了她這樣的心思。”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沈妍搖頭一笑,玲玉比秋霜更有心計,想必早有打算,“你不用去勸,人各有志,你也不小了,也該為自己打算了。”
雪梨忙說:“姑娘,奴婢想過了二十歲再嫁,不想留在府裡,求姑娘成全。”
“等我想想再說。”沈妍看了看其它幾個丫頭,“你們也都不小了。”
白芷和黃芪都十六歲了,黃精十五了,白朮也有十四了,也該為她們打算了。
黃芪忙跪下說:“姑娘,奴婢和白芷早說好了,我們都不想嫁男人,等我們年紀大了,姑娘不用我們伺候了,我們就在外面置棟宅子搬出去。我們兩人一起舒舒服服過日子,不理閒事,反正我們都不知道家在哪裡,沒有父母親人。”
“先別想不嫁,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們。”沈妍輕聲笑嘆,聽到黃芪的話,她心中的沉悶鬱氣漸漸消散,這幾個丫伺候她都很盡心,她也會好好安排她們。
雪梨是玲玉的親妹妹,玲玉想做給徐慕軒做通房丫頭,即使雪梨不想,也讓她心有隔膜。她身邊總要留人差喚伺候,不管丫頭是不是想上男主人床,誰也不能伺候她一輩子。鐵打的主子,流水的丫頭,身邊的人必須有梯隊式補充,
她歇了一口氣,就帶黃芪、木香和艾葉到園子裡去見武氏。在前院側門,遇到白芷出來,見白芷臉色不好,沈妍會心一笑,結果一目瞭然。
“姨娘說玲玉從小伺候她,跟親女兒差不多,玲玉大了,不想出去嫁人,給軒少爺做房裡人最好。這也是奶奶的意思,姨娘說等過一年半載,把玉扇和珠扇也放到少爺房裡。姨娘還說讓姑娘大肚為人,善待妾室通房,別讓人笑話了。”
沈妍嘆息一笑,不想再說什麼,她沒過讓平氏替她撐腰做主。平氏本身就是妾,而沈妍將來要做正妻,兩人有本質的區別,對通房妾室的看法怎能一樣呢?
淅淅瀝瀝下了一早晨的小雨終於停了,空氣裡彌散著淡淡的雨水的腥香。紅日擠出雲層,灑下桔黃色的光輝,絲絲縷縷,縈繞天地之間。
竹林裡的小路上鋪了一層水,因路面沙化堅硬,踩上去並不泥濘。她們主僕出來時都換上了長筒的油布雨鞋,踩在水上,沙沙作響。
現在正值四月,初夏時節,竹林裡仍有鮮嫩的筍芽冒出來。侯府的主子們似乎不愛吃筍,筍芽都長成的嫩竹,只是偶爾看到幾個婆子在林子裡挖筍。
沈妍對吃筍也不熱衷,但看到剛從地裡冒出來、帶著泥土腥香的嫩芽,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