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問:“是不是府裡有事?出什麼事了?”
項雲玫也是快語直心之人,沒顧及在場的客人,直說道:“當初,老太爺讓妍姐姐從項家出嫁,大太太和大奶奶都不願意,怕老太爺責備才勉強答應。聽說妍姐姐成親不能穿紅衣,她們嫌不吉利,卻找老太爺推辭了幾次,都被罵回來了。
今天,大奶奶和大少奶奶的孃家來人了,一併去找老太爺說這件事,還警告老太爺別得罪龐家和徐家,將來免得禍及子孫。老太爺氣不過,實在沒辦法,就讓他們看著辦。大太太幾人一商量,就決定不讓妍姐姐在項家出嫁了,還把出嫁用的東西都堆到了二房,還說二房要敢私自攬下這事,就滾出項家去。”
汪儀鳳一聽這話,氣得渾身直打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現在,項家兩房雖說家務獨立,可對外當家作主的還是長房,畢竟長房為尊,而且是嫡系。
若長房不讓沈妍從項家出嫁,汪儀鳳畢竟是庶出二房的媳婦,就不能硬攬此事。再說,項家二房還有不問世事的項二老爺、大腦不靈光的項二太太以及項懷安的庶弟一家。汪儀鳳掌二房家事,卻不能置這些人於不顧,否則會麻煩不盡。
這兩三年,項懷安和項雲謙父子接連封爵,項懷安手握京畿實權,項雲謙職務也不做。項雲誠又金榜題名,到翰林院任職,娶了宗室貴女。項雲環嫁了如意郎君,僅一年就兒女雙全了,而項雲玫也即將嫁入書香門第。
項家長房卻很不如意,長房雖說襲了文昌伯的爵位,項伯爺只領了一份品階不低的閒職。項懷平這兩年仕途也不順,資歷不淺,職務去變來換去。長房的大少爺去年秋闈就落榜了,嫡系嫡孫應試落榜,在項家歷代絕無僅有,一直抬不起頭來。他們精心培養的名門淑媛項雲珠嫁給大皇子為侍妾沒幾個月,就死翹翹了。
外界傳言項家二房風頭太勁是汪儀鳳旺夫興家的結果,這已令項大太太和項太奶奶嫉妒到骨頭裡了。二房風光,陷長房於無為,也令項伯爺和項懷平等人惱恨不已。項老太爺還在,長房怕外人笑話,與二房維持表面和氣,暗地卻一直叫勁。現在,好不容易遇到讓二房作難犯愁的事了,長房不落井下石才怪。
項大奶奶和大少奶奶的孃家都歸到了大皇子和龐家一派,他們都想看沈妍和沐元澈的笑話,當然會極力反對沈妍在項家出嫁,以免主子不喜,誤了前途。
“這、這可如何是好?”汪儀鳳哽咽落淚,這回是真的哭了。
眾人安慰汪儀鳳,對項家長房頗有微辭,卻不能暢快直說。項氏在場,項伯父和項大太太是她的親生父母,眾人怎麼也要給她留幾分面子。
汪夫人嘆了口氣,說:“這引鳳居又寬敞又豁亮,僕婦也多,人氣也旺,又是妍丫頭自己的宅子,怎麼不讓她在這裡出嫁、非從項家嫁呢?”
“我是想……”汪儀鳳哽咽幾聲,“讓她從項家出嫁也是老太爺的意思。”
“你是想給妍丫頭找個倚仗,怕她被人小瞧了,將來受氣。老太爺喜愛妍丫頭,又顧及你的面子,才讓項家攬下這事。這樣一鬧,項家被人笑話,妍丫頭不是更沒臉面?要依我說,就收拾引鳳居,自己的宅子,誰的臉色也不用看。”
項雲玫心說:“是呀!母親,不如讓妍姐姐在引鳳居出嫁,這裡雖說離勝戰侯府路程遠一些,也誤不了吉時,要不我們去跟妍姐姐商量商量。”
“妍丫頭病著,就別煩擾她了,你派人直接告知勝戰侯府,更改迎親的路線就行。”汪夫人畢竟年長,生薑還是老的辣,言談行事比汪儀鳳更老練沉穩。
“那就改到引鳳居吧!一會兒我再跟妍兒去說。”
汪儀鳳想了想,交待了管事的丫頭婆子一些瑣事,又叫來白芷黃芪仔細吩咐一番。黃芪去給勝戰侯府送信,把送聘禮和成親的地點都改到引鳳居。白芷召集引鳳居和生產間的大小管事,公佈這一決定,讓他們各自準備。
“母親,我帶人回府裡取妍姐姐出嫁備下的東西,您還有事要交待嗎?”
“我沒什麼事,告訴你姨娘看好家、留心興陽縣主的胎就行。”
興陽縣主的預產期在三月中旬,離現在還有二十日左右,本應該汪儀鳳這個婆婆照顧。遇上沈妍這邊有事,汪儀鳳抽不開身,就交給了劉姨娘照顧。
詔哥兒晃著小腦袋,好不容易才擠進人群,拉著項雲玫的手,仰著白嫩嫩的小臉,很認真地說:“七姐姐,要銀子,五千兩,要回來。”
“什麼五千兩?”項雲玫怔住了。
“就是、就是姐姐給的,姐姐……”詔哥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