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妖孽必定答應。
城樓下的妖孽緊蹙長眉,很猶豫的樣子。
“安易!你不想她活命了嗎?”妖孽的態度讓劉力愈加囂張,刀口再進,我已躲不開,只能眼看著刀口抹上脖子不敢用力呼吸,只怕呼吸的伏動讓自己的面板跟刀口相會。
“不要!”妖孽見我危險,急忙出聲阻止,“我答應你!不要傷害我夫人!”
劉力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將刀口拉遠了一些。我鬆口氣。
妖孽也大鬆了口氣,策馬轉身,大聲下令,“三軍聽令,全部後撤三百里!立刻執行!”
命令一下,上官丘頭也不回地領人就走。方勵之則拉著馬頭徘徊了幾步,皺著濃眉抬頭看了我一眼才帶著士兵離開。
大批兵馬轉身離開,揚起的塵埃漸漸不見,終於城牆之下只剩下妖孽一人一馬。
劉力繼續架著我的脖子下令,“善兒,你先領三千兵馬出城探路,看有沒有埋伏。”
“是。”劉善得了命令剛想走,又想起什麼匆匆折回,“爹,萬一有埋伏我怎麼辦?三千兵馬哪裡敵得過安易十萬大軍?你這不是讓我去送死?”
劉力狠瞪了劉善一眼,冷道,“戰場無父子,叫你去就去。不服從軍令,軍法處置!”
“我……”劉善委屈地回瞪劉力一眼,最後也破罐子破摔,怒道,“我就知道你心裡根本沒我。得,我這就去送死,正好不用回來給你送終!”說完氣沖沖地下了城樓,領兵離城。
劉力神情動了動,但沒再說話,只將注意力拉回到妖孽身上。
不止劉力,滿城的將士都緊張地盯著妖孽一人看,敬畏神色,如同那十萬大軍從未離他而去。
只有一個人,從頭到尾到沒看妖孽一眼,只是將目光定在我的身上。
我回眸看他,以為他會跟我說些什麼,可是他只呆呆地看著我,一句話都不說。直到派去探路的隊伍回來報信說妖孽確實已經撤兵,並且沒有在沿途設下任何埋伏。
“大家出城!”劉力下了命令,自己卻不動,依舊制著我與妖孽僵持。
眼見城下軍隊熙熙攘攘地出城,李廉卻還立在我們身邊一動不動,劉力有些急了,“廉王,您也先走,臣來殿後。”
李廉看著我,不答話,也不離開。
劉力見狀直跳腳,“廉王!你若不走,眾將就是全體脫困,也沒有任何意義呀!”
李廉充耳未聞,對他的焦急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見他如此,也輕聲勸告,“廉,你先走吧。我若有機會,必定回去找你的。”
他終於有了反應,微微渙散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當真?”
“當然。”我柔聲回他,“我說過,不會離開你的。”
“我記得。”他喃喃低語,垂下了首,還是沒有離開。
不一會軍隊已經撤離完畢,見李廉依舊不肯離開,劉力忙押著我下了城樓,意圖出城。我一動,李廉果然也跟著下來了。
我們走出城門的時候,一直淡淡看著軍隊離開的妖孽也撥了撥馬頭,看向我們,“我已經退兵,也放你們離開了。現在可以把我夫人還給我了嗎?”
劉力戒備地看著妖孽,招了招手。親兵立刻送來兩匹駿馬和一副弓箭。他靠近馬匹,收了刀,換上弓箭,拉滿了弦命令我,“走過去!”
我回身看了看李廉,他還在馬下,固執地不肯上馬。
劉力氣急,對親兵下令,“把廉王架到馬上!”
親兵得令,方要靠近,卻被李廉冷冷一掃,嚇得住手。
我本想再勸勸他,轉念一想還是沒說什麼。算了算了,反正妖孽說過只要我開口,他就不會殺他。有我在的話,就算他堅持不逃,也不會喪命。
這麼想著,我轉過頭來,朝妖孽走去。
妖孽看見我過來,激動地從馬上下來,笑著候我過去。
那雙被笑容帶起的妖嬈眼角里終於有了一絲真實的情緒——喜悅。是的,喜悅。如絲如縷的喜悅從手指上的天圓地環傳到我的心中,讓我也能感受到他的感受。今天他所有的表演,只有這絲喜悅,出自真心。
我握住了自己的手,用手指摩挲尾指上的天圓地環,他高興了沒錯,但是我卻絲毫高興不起來。我只想要回自己的自由,擺脫這枚束縛著我的自由和感情的指環。
抬首對上他目光的一瞬,我猛然停住了腳步。
他的眼睛已經暴露了他的想法,他改主意了,不打算放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