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腹誹:這名阿斕的樂師從未聽說過。然如此絕妙音色,已
是能與薈姬大人的音色一較高低了。
再說這室內風雲暗湧,室外且有一群人也聽著。
樂師官遵照大司樂吩咐,把各路貴婦貴女都引到了這裡挑揀樂器,但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聽到一首不同尋常的瑟樂。各人表情不一,一時竊語紛紛。
“斕貴女與貴女叔碧,未曾聽說其琴藝斐然。”
“兩人敢在公宮內鬧出動靜,想來也
是有底子。”
“不知薈姬大人聽見有何想法?”
一群談及薈姬的女子把頭小心抬上來,還真的看見了薈姬佇立在迴廊當口,目不斜視地望著她們。她們一下
是要把頭與手都垂到了地上,噎著口水的響聲遍及迴廊。
“何人在屋內?”薈姬口問守在屋外的寺人,固然她已清晰地辨認出
是姬舞身邊的人,然不得到答覆她還不死心。
姬舞身邊的人都知道她脾氣,再小心不過的:“燕公,曼家平士,與兩位貴女。薈姬大人,勿誤會。此事發生在曼家平士與兩位貴女之間,主公不過
是湊個熱鬧。”
湊熱鬧!他可知道這個湊熱鬧
是把她的臉面推到了眾人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了。薈姬的眉色
是凝了再凝,好像要抹出一股濃墨來,像兩座沉甸甸的小山壓到所有人心口。她嘴角卻
是彎彎地翹了起來,說:“為何杵在此地?不用忙事了?”
本
是把迴廊塞得水洩不通的眾人譁一下往四處散開,都避得遠遠的,各懷鬼胎。最終,只餘三名女子站著,一個薈姬帶著仲蘭,對面立的
是阿朱。
仲蘭不免心生疑竇:此女
是何人,在薈姬面前竟
是這麼大膽?
薈姬在阿朱身上衣服飾物掃了兩眼後,眉眼含笑,向其屈屈腰身。
阿朱也向其屈屈腰身,繼而目含幽光,轉身離去。
仲蘭見此動作,立馬也隨薈姬,屈下腰身目送阿朱的背影。仔細一瞧,此女嫋嫋婷婷,自成一股傲性,怕
是來歷匪淺。她問:“薈姬大人,此人
是——”
薈姬一笑,將袖子掩住口:“未料到,王姬大人也耐不住性子了。”
仲蘭望著阿朱的目意由淺變深:“薈姬大人並未出席過塾室,可知王姬大人如今與兩位貴女親近。”
“王姬自來孤身一人。”薈姬一點也不對此擔憂,反而問她,“剛剛你在聽樂時,想著何事?”
仲蘭僵硬地動動唇:“瞞不住大人。我剛聽此曲子,
是忽然想起一人。”
“何人?”薈姬好奇了,偏過頭來看她。
“我在曲阜失蹤阿妹季愉。”仲蘭
是想,這麼離奇古怪的音樂,與季愉吹的竹笛有同工異曲之妙,也只有季愉能吹出來吧。季愉實在
是個怪人,這在她與呂姬心裡都有了定論。一個讓人捉摸不到的怪人,十分具有威脅性質。她才如此忌憚於季愉頻頻出現的幽魂。此事最好能與呂姬商議一番。然她如今進了公宮又來到大學,呂姬忙於在宮中侍奉太房與由姬,根本無暇□。
薈姬從她忽閃忽滅的神色瞧出一些端倪,說:“由姬大人必
是會來一趟。屆時呂
夫人也會來。兩位
夫人自從聞聲你在環水遭遇襲擊之事,十分掛心。”
仲蘭立即明瞭,答:“此事由薈姬大人費心了。”
薈姬往屋門口看,似要看到屋內人的內心去。然而,怕
是更擔心在這個時候撞見裡面的人,她還
是趁著屋裡人未出來走開了。
她剛走不久。季愉與叔碧得到了赦令,啪嗒啪嗒小碎步退出了屋子。兩人皆
是吸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後,拿袖子擦拭起滿臉的冷汗。帶她們的樂師官倒
是一點也不憐憫她們的,馬上引她們前往目的地。
聽所有人的腳步聲離遠了,平士在屋內倒
是噎起了口水,眼見姬舞自兩個女子出屋後面色愈來愈怪。
“信申去了何處?”姬舞開聲。
“我立馬找他來。”平士急急忙忙應道。
不久,有人將信申帶到姬舞面前。而信申在路上已經聽說了剛剛發生的事,心道:不好。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