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蘭這一次在母親身上學習了許多,她承認,自己以前是魯莽了。
“知錯能改,來得及。”呂姬拍拍她的手,給予鼓勵。
仲蘭扶著她坐下,道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阿媼。我只是未想到,一場姊妹,阿妹竟會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付我。我捉她寺人,只不過是想警告她應尊重我是阿姊。她竟是狠心要將我推進火炕。”
也就是說,之前放季愉的訊息給歸昧公子的不是她,是寺人阿光向呂姬主張。
因此,不知中間曲折的仲蘭,確實深感到委屈。
呂姬將她抱進懷裡,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說:“原諒你阿妹。她只是受到小人慫恿。不知你與她一樣,均非我親生,以為我私心原因在此。”
“阿妹季愉她是——”仲蘭問。
“她是我一姊妹與外人所生之女,託我撫養。我不敢告知樂芊夫人與女君實情。”呂姬將事情經過詳細講述,旁人聽不出一點兒虛情假意,最終她再重複一次,“記住,原諒你阿妹。”
仲蘭看著溫言溫語的母親,忽然感受到:母親實在太偉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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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倆在經過一番長談之後,都靜了下來。仲蘭竟是把頭垂得低低的,以慚愧的姿態地面對母親。樂業入來以後,執妻子之手也敘話許多,包括噓寒問暖之類的寒暄語。呂姬一直溫和笑著,對夫君緩緩勸說:“世子儘可安心。待我等去往鎬京,與叔權會面之後,事態必有轉機。”
“叔權在大學裡學業尚未完成。”對於這個能幹的兒子,樂業想多培養他一段時日。
“叔權年紀已是行了弱冠之禮。”呂姬對兒子比丈夫瞭解,“他在大學裡今是大司樂司馬大人之人。”
樂業聽到訊息確實是吃了一驚,心想:兒子升官這種天大的事兒,竟然先與母親說了。
“世子。”呂姬看出丈夫的不悅,主動捉住丈夫的手寬慰,“叔權不與你言,誠然是不想讓你擔憂。”
樂業皺起的眉頭沒有展開:既然是大司樂官的紅人了,叔權為何不馬上替父親美言幾句,讓他得以名正言順進入大學裡任職,害他在外邊兜圈子盡是討好一些圈外人。
呂姬當然能看出丈夫所想的,繼續說:“司馬大人是一個聰慧之人。叔權在他身邊是萬分小心行事。”
“聰慧?”樂業沒在大學裡呆過,對司馬大人只是道聽途說為多。外面皆言司馬為人正直,技藝高超,受到天子的尊敬。
“是。”呂姬點頭,“司馬大人身為眾貴族子弟師長,若無半點處世之道,怎能在此位上任職數十年之久。”
樂業是從妻子有點兒可憐的表情上看明白了:叔權想幫也沒法幫,誰讓樂邑根本不能算是上等貴族。叔權能維持住現在自己的位置,實屬不容易了。這一切說明,外邊歌頌的司馬大人,真相是一個善於看風使舵的老頭子,並且以攀高結貴為行事準則。司馬提攜樂業,沒有半點好處可以討得,會願意嗎?
仲蘭在旁聽父母說話,聽到這兒真切地為父親母親感到心酸和痛楚了。沒權沒勢的他們,在哪裡都是寸步難行,還要受盡了屈辱。原來自己從來是隻籠子裡的金絲雀,被母親寵著,不知世事的艱難。她第一次不是因為自己,以為自己該做出些什麼事來。
“幸好。”呂姬嘆嘆氣,給沮喪的丈夫鼓勵,“女君此次站在了我等身邊,支援我與仲蘭到此輔佐世子。”
“主公與主公夫人如何?”樂業打從心底裡仍忌憚於自己父親與樂芊。
“醫工一直言主公已病入膏肓。樂芊夫人又能如何?”呂姬語氣淡淡的,端起茶杯慢慢啜飲起來。
夫妻多年,樂業在很長時間裡總算摸透妻子的一些習慣。比如當妻子說完一段話開始喝茶,說明妻子對此事自己有打算。這個打算呢,既然是不能對他明說的,代表了妻子胸有成竹,也勢必要把秘密帶進棺材裡。他沒有再問,將這個事全權交託給聰明絕頂的妻子處理。
“我聽三女季愉也到曲阜來了。你今日與她可是見面?”樂業想起另一事,問。關於這第三個女兒,聽妻子說了不是他們自個兒親生的閨女,是妻子姊妹的託孤,他終於明白為何季愉從小戒備他這個父親了。即使是親生的,老實說,他自小也不喜(炫書…提供下載)歡這個三女。因為季愉太乖巧了,讓本來就擅長虛偽的他更覺得虛偽。現知道了不是親生的,他噓口氣道:“我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