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鎬京了。臨走之前,私下以長輩身份吩咐季愉:怎麼說都好,樂芊絕對是你最親的祖母,去齊國之前,一定要去看看她。
過了幾日,迎來宋主戴冠的輝煌儀式。
當天鴻雁高飛,天空萬里無雲。戴上成人冠的少年,英姿颯發,面含威嚴,君王之氣降臨天下。眾臣齊拜,高呼:主上!
宋主子稽取弓箭,一射如疾風,命中百里之外靶心。
眾臣再齊拜,高呼:吾等今後恪守臣責,忠心為主!
那女公子一身華冠麗服,在眾團花錦簇的貴族女眷擁簇下,走到了宋主身邊。
底下俯首稱臣的一群人,都聽說她殺人登位的事。因此都明白她有意站到宋主身邊,是為了告訴每個人,宋主不是一個人,有她撐腰。
每個人不自覺地敬畏她,因為她的傳聞,因為她要嫁的那個男人。
於是,齊國迎親的隊伍大展旗鼓地進入商丘了。
女公子遠嫁齊國,成為宋主登位後要操辦的第一件大事。
子墨坐在自己宮中,半眯雙眼斜臥在漆几上問幾個臣子:“吾不想讓阿姊過快遠行,可有法子推遲數日。”就是,他好不容易才能和親人在一塊生活了,結果公良馬上要把季愉娶走,能讓他心裡痛快嗎?
上卿羸牧搖搖頭:“恐是無法。”
龐太師也搖搖頭:“臣恐無能為力。”
子墨牙齒咬得咔咔響,怒指他們兩人以及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干人:“此事若不能辦成,吾唯汝等是問!”
“主上。”那跪在眾人之後的隗誠出聲道。
子墨銜起嘴角一抹刁難,問道:“隗大人有何想法?”
“主上。”隗誠低著頭,回稟道,“請勿為難太師與上卿大人。女公子如今有孕,若不盡快出嫁,恐有損於宋國名聲。”
這話豈不是變相地表明瞭,他當時下毒讓季愉流產也是為了宋國王家的名聲好。好一個為自己擺脫罪名的妙招。當時不殺他,是因上卿羸牧的請求,稱此人必有大作用。公良也決定饒恕這個人,才使得沒有動手。但是,心裡這股氣肯定還在的。為此子墨鼻孔裡冷哼出一氣:“汝之理吾明,然吾之心情汝可明?”
“主上。主上作為一國之君,作為一國宗親之上,不捨棄私情只能受臣子之罵。”隗誠語聲謙和,語句帶刺。
子墨聽了馬上目瞪,然而上卿羸牧在旁一個眼色,只好先捺下性子繼續先聽對方狡辯。
隗誠說:“女子到底是為男子而生。主上與女公子重逢方才數日,心情吾等可以理解。然而,女公子終究不能在宮中許久,主上不為女公子名聲著想,也得為自己身為主上所想。若主上欲強留女公子在宮中,不是不可。必須想一計與齊公對抗。而主上以齊公為養父之尊,此乃障礙。”
這話說的是不是有理,或許有點偏理。不,這個人簡直就是佔偏理的人,狡詐的人,陰毒至極的人。不然不會屢出毒計。莫非,是公良和上卿羸牧勸說他不殺隗誠,就是這個原因?每個君王的背後都需要有這樣一個可以令他人恨之入骨的臣子。
子墨這番話給聽進去了,理解透底了,眉毛舒展開來,嘴角的笑也抹開了,對他說:“揚侯此次派來使臣,邀請吾國使臣前往楚國締交為友人。隗大人對此有何想法?”
這……。突然從女公子的事情一躍到楚國交好了?主上這意思是想與楚國交好來牽制得到女公子的齊國嗎?不知內情的臣子們聽了子墨接上隗誠的話,不知覺地都這麼作想。只有那些知道了內情的人,知道了隗誠與司徒勳曾經聯手對季愉的孩子下毒,子墨這麼說必定是另有含義的。
“若主上能信任於微臣,微臣願意前往楚國充當和平使臣。”隗誠叩低頭,兢兢業業答道。
“好!”子墨斷然拍板,“吾便將此事交予隗大人了!”
不久之後,季愉聽說了隗誠親自帶人前往楚國與司徒勳進行交涉,心中領悟到這是子墨想通了上卿羸牧的話,在如何使用這個人上打算做一番嘗試。對於隗誠這個人,或許恨有一些,因於自己的孩子差點慘遭他毒手。然而,作為一個宋主的阿姊,必然還得以國家國君為重,私人感情放一邊。
至於司徒勳,因隗誠這個事給她上了一堂意義重大的人生課程。每個人的內心都存有陰暗面,哪怕是多麼光明磊落的人。她和信申、樂芊等人,押在司徒勳的賭注算是勝了一半又輸了一半。
司徒勳未回到楚國時,便是再委派來使臣過來,可能是料到自己與隗誠聯手的毒計會被人發現。楚國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