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別有一番風味,太子殿下也對她讚譽有佳呢。”姚妃連忙笑應。宮中本不宜有陌生人出入,可她已說了太子也知道,如此,太子妃也不好多言,只得淺笑頷首。
女子走到特別置備的桌案後,開始擺弄面前的各色茶具。
“聽說太子妃精湛棋藝,今日妾身斗膽,想同太子妃請教一番,還望太子妃不吝賜教。”姚妃忽而轉言,竟要與太子妃對弈。宮中諸妃包括皇后在內,論棋道,無人能出太子妃左右。就連皇上都誇過太子妃的棋是“一氣清通,生枝生葉,不事別求,其枯滯無聊境界,使敵不得不受。脫然高蹈,不染一塵,臻上乘靈妙之境。”也可以說,放眼滿朝,也無幾人能與太子妃比肩了。
太子妃見她說的誠懇反而不好推脫,再者言,她已經許久沒找人下棋了,確實有些技癢,只是不免好奇,“妹妹怎麼今日想起了要與我手談?”
姚妃合掌相擊,有宮女抬上棋具,置於矮榻上,趁她們擺置的空擋,姚妃用銀筷挾了一塊甜糕到太子妃面的小盤裡,“其實是家兄託人送來一盒緬涼產的黑白暖玉棋子,妾身這不是真好拿出來顯擺麼,太子妃可別見笑。”說罷,她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她如此調侃自己,說的全無心機,反倒讓太子妃慢慢卸了戒備,也跟著笑道:“緬涼的棋子可是上上的品呢。”
“我可不懂呢,太子妃要幫我好好瞧瞧,如果不是上品,我可饒不了家兄。”姚妃言笑晏晏,與太子妃一同在矮榻上坐下。
面前一張棋盤,兩盒棋子,黑子如墨,白子勝雪,拈在指尖還透著淡淡溫潤,正是棋中最上品的暖棋子。
太子妃和姚妃開弈,姚妃也出身子書香門第,棋力不差,但比及太子妃仍舊稍欠火候,太子妃與她對弈時也顯得很柔和,落子不急不躁,只與她慢慢周旋。
宮女端上煮好的茶,姚妃正在思量佈局,一枚黑子挾在指尖緩緩打轉,顧不得喝茶。太子妃端了杯,先聞茶而後品味。上好的雨前,滋味醇厚,醇中帶爽,厚而不澀,苦中回甘。再看茶形,青蒂綠腹紅鑲邊,沉滯在杯底,偶有幾瓣浮沉起落,樣子舒展而漂亮。
“真是好茶道。”太子妃看向那個女子,由衷誇讚,“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欠身襝衽,卻不答,靜靜立在那裡,一低頭的落寞,讓人心動。反倒是姚妃抬起頭回道:“她叫水媚,小時候傷了嗓子,便不能說話了。”
原來是個啞女,太子妃看向她的時候目光多了幾分憐憫,“可曾尋醫看過?”
水媚搖了搖頭,復又襝衽。
“聽說看過不少大夫,也延攬過不少名醫,都瞧不好。”姚妃也是一番唏噓,“難得她人生的如此俊俏,又有一番手藝,可惜天不憐佑。”
好一個天不憐佑,難不成如她們一般坐在明堂,受人恭維便是蒼天憐佑了麼?不過都是各自有各自的苦處而已,有些是擺在明處的,有些是藏在心裡永遠不會讓外人知道的。
頓時,有些意興闌珊,博弈的興致也淡了,姚妃彷彿沒有看出太子妃的心事,仍舊專心佈局,還讓人再去取了碧螺春、六安瓜片和君山銀針來,水媚就坐在案後專心烹茶。
棋過三局,太子妃心疲力乏,更加散了心思,一局竟輸了姚妃半目。
“太子妃這是讓我呢。”姚妃一一挑起棋面黑子,眉開眼笑道,精神倒是真的不錯。
“妹妹棋力不差,何必自謙呢。”太子妃自榻上起身,拂了拂衣袖,意欲告辭,“我也累了,今日便到此吧,改日再弈棋。”
“還有新進貢的武夷大紅袍,姐姐還未嘗過呢。”姚妃竟急切的伸手拽了太子妃的衣袖。
太子妃不由好笑,“我都喝了五六杯茶了,實在喝不下了,改天吧。”
姚妃仍拉住她不放,“我,我這裡還有些奇趣的小玩意,姐姐不妨品看一二?”
“真的不用了,還是改日吧。”太子妃臉上露出疲態,青兒忙上前不著痕跡的隔開姚妃,將太子妃攙扶了,“娘娘,奴婢扶您回宮。”青兒搶在姚妃開口前,先說了話,太子妃點點頭,與她一同往宮門口走去。
姚妃恨恨咬了牙,還欲上前勸攔,卻見大敞的宮門口,有人大步流星的踏著玉階而來,明黃的衣袂,正是太子。姚妃剛跨出的步子頓住,慢慢收了回來。
“你果然在這兒。”太子上前攙扶起屈膝襝衽的太子妃,又抬手讓姚妃免禮。
“殿下是來看妹妹的嗎?”太子妃輕笑道。
“我是來找你的。”太子拉住太子妃,“方才從上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