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第十根落下,楚桓反而鬆了口氣,他壓低著聲音,卻十分堅定的說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我們鷸蚌相爭。”他話中銜恨,想來是氣急了那幫半途劫殺他們的殺手。
有人要殺他們,算是情理之中,可卻將這種汙垢之事推到相府身上他就忍無可忍了。而一旦他失勢,那個最終上位的人是誰,他們都很想知道。
“這兒發生的事情,帝都裡應該都知道了吧?”曦凰取了秀帕,遞給楚桓讓他拭去額上冷汗。
楚桓道過一聲謝後,接過帕子,邊拭汗邊道:“這一路上盯梢的人不少,帝都內肯定已有人清楚了我們的境況。”
“既然這樣,似乎沒我什麼事兒了。”曦凰回身打了個口哨,召回了小白,而後又對楚桓道:“我哥哥的安全就麻煩楚將軍照顧了。”時至今日,曦凰是願意相信楚桓的為人的。
“放心吧。”楚桓熟絡的將繃帶纏回臂上,“就算我沒用了,驍騎營三萬騎兵可不是吃素的,定能保證侯爺安全。”
“那就好。”曦凰心中寬慰,轉身面對趙宸,展臂將他抱住,輕聲道:“大哥,早些回來,我和母親還有姐姐都在帝都等著你。”
趙宸撫了撫她及腰的長髮,低頭淺笑,“快則一個半月,慢則三月,我便能回來。”
小白搖著尾巴,蹲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他們言別,那一日的天空分外明媚。
白虎
暮色四合,斜陽爍金,天地餘暉漸沉,一輛角廂馬車賓士在林中小道上,駕車的男子手握長鞭,每一次揮動,鞭子都會在半空中結出一朵漂亮的鞭花。
夜箴和曦凰帶著小白離開鄞州後並沒挑官道走,一來是小白越來越大,再裝貓眯也不像了。他們可不願在城裡引起別人的恐慌。再者,曦凰歸心似箭,從小道抄回帝都會節約大半的時間,雖然路上不再有好吃好住的,但對於兩人來說,這些早已習以為常。
“師傅!”車簾被人一手掛起,曦凰氣急敗壞的探出頭來。
“恩?”夜箴回頭看了她一眼,瞧見小白正嚼著一大塊肉乾躲在車廂角落大快朵頤,不禁微微皺眉,“這個時辰不該給它吃東西的。”夜箴和曦凰餓了可以忍,但小白餓了可忍不了,看到木頭就會啃,好幾次差點把車了拆了,而那些肉乾是在小白餓得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給他祭五臟廟用的,不是給它當零嘴的。
“這笨蛋趁我看書的時候把包裹裡的肉乾都吃了。”曦凰被小白氣死了,捲起手中書冊就朝它腦袋打去。
“啪”的一聲正中它額上王字,小白抖了抖耳朵,看了眼曦凰,繼續趴著啃最後一塊肉乾。
“你太寵它了。”夜箴收回目光,專心駕車。
“可不是,我真是太寵它了。”曦凰盤膝坐到夜箴身旁,沒好氣的抱怨,“等會一定要好好教訓它!”
“你捨不得。”夜箴瞥了她一眼,淡淡笑說。
曦凰剛才還氣得不行,漸漸的又軟下了聲音,嘆氣道:“當初撿到小白的時候,它才那麼大。”她雙手比了比,也就比暖壺大不了多少,“它從小就沒了母親,真的很可憐。”
“你很少如此傷感,是因為那隻母虎麼?”一同共處了五年,夜箴對這個師侄還是比較瞭解的,從小行走江湖,見慣腥風血雨的她不會像平常女子那樣多愁善感。
曦凰點點頭,雙手打了個蓮花擱在腿上,“朝雲大哥都同你說了?”
“恩,說了你怎麼救楚家小姐,怎樣放了那隻白虎,而那隻白虎又是怎樣在半夜裡帶你們離開獵林的。”
曦凰想到那張被整齊剝下的虎皮,倏覺寒意漫過心頭,不由冷笑,“有時候,人卻未必比得上白虎。”
夜箴看著她的側臉,那柔軟秀麗的線條下不輸男子的剛強,“我知道你對小白好,不過……”小白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了過來,硬擠在了兩人中間,半蹲著身體。夜箴順了順它背脊上的長毛,小白似乎十分享受的張了張嘴,“不過你處處溺愛,對小白來說未必好。”
“師傅的意思是?”曦凰看著小白逐漸長開的虎牙,好像有些明瞭了。
夜箴將馬鞭一甩,在空中打出一個亮響,“小白畢竟是獸中之王,撲食掠殺才是它的本性。”
夜晚露宿林中,靠著水脈而歇。曦凰找了些枯枝在地上砌起一堆篝火,將馬兒從車套上解下,餵過草料和清水後便找了棵樹栓了。而夜箴帶著小白離開也已近一個半時辰。
月亮已經半懸西天,林中深處傳來狼群對月嚎叫的“嗚嗚”聲,夜箴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