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貴妃榻前,半臥了下來。
昭陽搖頭嘆息,對小白道:“你這小傢伙,就跟姐姐回屋睡覺吧。”小白昂起臉孔,搖了搖尾巴,又轉頭去看曦凰,見曦凰隔著珠簾衝它點頭,這才尾隨著昭陽離開了內殿。
更漏聲點點滴滴,也不知月近幾宵,曦凰捧書看著看著就睡了過去,大約是酒喝多了點,也沒有平素的警覺。
她翻了個身,手指觸到柔軟絲緞。
絲緞?
她驀然驚醒,眼前素幔輕紗垂掛,不知何時,她已經睡到了床上,方才她明明靠在榻上看書的。床幃外, 宮燈幽亮,她推被起身,赤腳走在地上,玉磚冰涼,寒意滲透腳趾漫向心房。一手掀開青碧茜紗,目光掃過空寂的殿宇,在掠過窗下時徒然驚住。
珠簾已被掛起,他半倚在貴妃榻上,廣袖垂曳在地,他手上正在翻看著曦凰看到一半的書。
“醒了?”完顏澈合上書冊,抬眸看向她,又見她赤足站在地上,不禁蹙眉:“看來你這裡還缺塊毯子。”
數月相處,兩人也不過多打了幾次照面,期間也沒什麼交談,更遑論接觸。
他朝她伸出手,俊容映著朦朧燭光,居然有種奪人魂魄的魅力。曦凰躑躅了一下,朝他走近幾步。他傾身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
“這座宮殿,住著還算'炫'舒'書'服'網'麼?”他的語聲溫柔,彷彿能從中滴出水來。
曦凰任由他箍住自己腰身,冷眼看他,語氣不善,“是否要我三跪九叩感謝殿下恩賜?”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不施脂粉的清麗臉孔上,不怒反笑,“生氣了?是因為哈柪觶俊�
他不說曦凰倒是給忘記了,“沒有。”他的目光總能讓她無所適從,索性撇過臉去。
卻恰是她這番不經意的動作,讓他以為她是真的在生氣。
“若她再來找你麻煩,你別理她就是了。”他輕笑,俯身靠近她,竊聞她身上軟玉溫香。
曦凰胸口生出一股邪火,怒目瞪向他,脫口就道:“殿下是否搞錯了,在東朝宮廷,以下犯上可是重罪。”哈柪鱸僭趺此狄彩撬���運車牡斟��絞幣���沂裁綽櫸郴共皇喬岫�拙伲克�絲趟檔牡故喬崆傘�
“這裡可不是東朝宮廷。”他閒閒一句話逼得她驟然失聲,握在她腰上的五指輕輕揉捏,似在撩撥什麼。
“殿下的意思,這王宮裡,您說了才算?”曦凰眸光輕轉,一雙翦水秋瞳婉轉迎上他的目光,媚眼如絲。
他拇指撫上她飽滿紅豔的唇,沿著唇廓緩緩摩挲,“原以為如你這般高傲恃能的女子是不會邀歡承寵的。”
他語聲輕柔,薄薄帶笑,曦凰卻猝然變了臉色,一把將他推開,轉身往內殿走去,冷聲道:“我累了,殿下請自便。”
他起身,從她背後將她擁入懷中,綴玉長纓自王冠上垂下,悠悠拂掃在她的臉頰上。他在她耳畔低笑,“這就惱了?”
“我堂堂東朝郡主何須對人屈膝奴顏。”她語氣凜然,宛如天之嬌女般高不可攀。話中半透著真,半摻著假。
他或許知道,又或者並不在意,只攬了她,低低的笑。曦凰被他的笑聲弄得狼狽不堪,臉頰因羞怒而浮上嫣色。
正待曦凰即將發怒的時候,他又慢慢開口。
“我得知,驍騎營的大將已暗中趕赴去了邯桐。”他低頭,氣息暖暖吹拂在她□的脖頸上。
曦凰腦中忽而紛亂,邯桐毗鄰的是東突厥,看來皇上並非看不透完顏澈的手段,也算萬幸。可驍騎營的大將軍年事已高,還能領軍作戰麼?
好像看出了她的疑惑似的,他又說道:“那位將軍我在殮城照過面。”
殮城?曦凰驀然轉身看他,目光閃爍不定,在殮城曾與他照過面的,除了哥哥就只有楚桓了。楚桓右手被廢,是他們聯手串通所設的一計,原來皇上早就洞穿了他們的小把戲呢。
她半側了臉,笑容中半是不甘,隱隱間卻又透出快意。只要有皇上坐鎮帝都,焉怕他們突厥鐵蹄。
“你笑什麼?”他一手擒住她尖削的下巴,迫她不得不仰起臉與他目光對視。
“我笑殿下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她笑容嫵媚。
他也不惱,彎下腰來,與她鬢對鬢,頰對頰,恰如耳鬢廝磨,無限旖旎,他在她耳邊說:“西突厥王儲和夏王共同遞來國書,暗中期望我們能出兵援手。至於東朝態度,本就不在我的計劃內。”
是的,十五年前若非西突厥作壁上觀,東突厥不會被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