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覺得那人的話可足採信?”旻蕊只擔心這一點。
趙宸點頭,竟是對那人十分信賴,“是他帶來的話,便能足信。”
太子妃也不過多追問趙宸這訊息來源,只是合掌感謝上蒼,“真是太好了,這麼些日子來總算有個好訊息了。”心中大石落地,頓覺舒暢不少,整個人也鬆快了。
“你最近還好麼?”趙宸替她攏緊袍子,眼見著自己向來視為東照明珠,捧著手中呵護的妹妹容顏如此憔悴蒼白,心中十分不捨。
她無所謂的淡淡一笑,“也沒什麼好不好的,就這樣了。”神色間卻有些落寞。
趙宸以為她還在為小產一事傷懷,便安慰她,“你還年輕,總有一天會為太子誕下子嗣的,不要擔心,也彆著急。”
太子妃莞爾一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大哥,你真是越來越囉嗦了。”神態間依稀還有些小女兒的嬌憨。
趙宸被她一番調侃,耳根都紅了,“母親身體不適不能入宮,這本該是她說的話就只能讓我來同你說了,你還真別嫌我囉嗦,我還有好多話要叮囑你。”
“好了,大哥。”太子妃握了他的手,目光透出溫暖,“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我,這些我都有分寸。”
“恩。”趙宸將太子妃冰涼的雙手捂在掌中,爽朗笑道:“從今晚後,我們安國侯府的黴運就過去了。”
“對,一切不順心的事情都如過眼雲煙,讓它散了。”太子妃也跟著開懷笑道。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趙宸見時辰不早了,便就先行告辭。日薄西山,暮色四合,一應女官在東宮內掌起宮燈,懸在樑上高低錯落的琉璃宮燈將整個寢殿照得明光寶燦,如在白晝。
“殿下,需要置膳麼?”青兒上前詢問,見太子妃氣色容光煥發不少,心中也是歡喜。
太子妃坐在妝鏡臺前拿起一枚七寶花鈿斜插入鬢,鏡子內端端正正一個國色天香的絕代佳人。
“太子殿下還未歸,稍許等等。”
青兒應命,退站在一旁侍候。不肖一會兒,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匆匆而來。
“何事如此慌張?”青兒上前,隔著珠簾詢問。
“啟稟殿下,大事不好了。”來傳話的宮娥跪伏在地,臉上青白神色如大白天見了鬼一樣。
“出了什麼事?”從珠簾內傳出太子妃溫柔語聲,宮娥這才稍許斂定下心神,叩首回道:“穆妃突然腹痛如絞,此刻胡太醫等人正在淑沁宮會診,情況怕是不妙。”
“什麼?”太子妃驚呼,驀然從椅上轉身而起,不知怎麼的剛簪上髮鬢的那支七寶花鈿居然掉了下來,磕到玉磚上轉瞬斷成了兩截。
淑沁宮內,服侍穆妃的內侍宮娥黑壓壓跪了一地,太子坐在殿上,神色莫測,一手擱在椅把上,中指緩緩轉動拇指上戴著的血玉扳指。幾名側妃伴隨在旁,也搞不清此時狀況,沒人敢貿然開口。
整個大殿內沉香嫋轉,氣氛卻十分的壓抑。
珠簾拂動,一行太醫從內殿魚貫而出,為首一人當先朝太子跪拜叩首,身後一眾太醫也紛紛卸下藥匣跪伏在地。
太子心中一動,眸光移向那猶自顫曳的重重珠簾。
“孩子怎麼樣?”太子聲音依舊沉著,不失素日穩重。
胡太醫重重叩首,額上汗水漸溼了鬢角,“臣等無用,未能保住胎兒。”
太子緊攥著的拳頭驀然鬆了,五指無力垂下。
胡太醫又稟道:“由於胎兒已有七月大小,此次滑胎造成娘娘大量崩血,雖然急救妥當,但是娘娘……”胡太醫一頓,悄悄用袖子抹了下額頭。
“怎樣?”太子的聲音從高處傳來,其中全無喜怒悲哀。
胡太醫顫了下肩膀,只能如實稟道:“穆妃娘娘,已經香消玉殞了。”
太醫的話剛落,幾位側妃中已響起幽幽的抽泣聲,還有人拿著巾帕按著眼角拭淚,彷彿一派傷心之態。
太子陰冷目光朝幾位側妃剜去,頓時驚得她們收了聲。
“胡太醫,你剛才說什麼?”殿外傳來女子焦灼的聲音,未幾,一道明亮身影走入殿中,許是由於一路疾行,太子妃喘息間略見急促。
“回稟太子妃,穆妃娘娘已經香消玉殞了。”胡太醫轉過身,朝太子妃叩首。
太子妃怔住,腳下退步,差點站不穩,幸虧一旁青兒及時攙扶,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首座上的太子,太子的目光與她在空中相碰,卻倏而轉了開去。
“今日是誰伺候穆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