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後來她是自己看了周易,結合夜箴教她的堪星術這才逐漸摸索出了些皮毛。
“沒有。”她將卦錢拾起,收入掌中,“其實不用算也知道,一旦完顏澈掌政,恐怕就是東朝噩夢的開始。”曦凰若有所思,又將手中卦錢擲出。
昭陽低頭,揉了揉小白的耳朵低聲道:“跟姐姐出去睡。”
小白抖了抖腦袋,跟著昭陽走出內殿,殿中只剩下曦凰一人對著卦錢深思。
爻辭、上六,龍戰於野,氣血玄黃……曦凰蹙眉,看著卦象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依舊解不透卦中奧妙,窗外抽打屋簷的雨聲逐漸小去。曦凰乾脆脫了鞋子,盤膝坐到榻上,單手支頰,依舊不依不饒的解卦。
珠簾梭梭碰響,曦凰回頭,看見一道修長身影正拂動了珠簾。他穿著素麻孝服,襯著底下白錦金龍鍛袍,愈加顯出雍容雋雅,只是他的臉上不見多少悲楚,亦如平常一樣。
“你在幹什麼?”他挨著她坐到榻上,淡淡開口,語氣中透出倦意。
“沒什麼。”曦凰漫不經心的將那幾枚卦錢收起,態度不冷不熱。
腰上忽而一緊,他寬闊堅實的胸膛已經貼上了背脊,透過薄薄衣衫,似乎還能感覺到他胸口低緩的起伏,“你為何老是這種不鹹不淡的態度?”他嘆息,酥暖的氣息拂在耳根,讓曦凰微窒。
其實以他的身份,迫她作什麼不可以?他卻依舊給了她一份難能可貴的尊重,從不曾真的強迫她什麼。
“抱歉,我不會曲意承歡。”她口氣依舊強硬冷漠,別過頭去。
他低聲笑了,箍在她腰間的手一再收緊,幾乎是想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又沒讓你曲意承歡,你哪怕態度上對我好點,不成嗎?”
曦凰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真要日日對他笑靨相迎,恐怕自己作不到。她索性也不說話,靜靜的靠著他。完顏澈或者也沒打算從她口中聽到好言好語,所以也不追問,只是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溫存。
“你何時登基?”曦凰一手捏著銅錢,指尖在龍紋錫身上細細摸索。
“三日大喪期過後。”他說,語氣中並無過多欣喜,彷彿一切順理成章。
“三日?不是一個月嗎?”曦凰訝然低呼。
“那是你們東朝的帝喪制度,在我們這裡,死亡並不代表結束,而是新的開始。”他說的平靜,至此,曦凰才瞭解,這些在艱苦環境下生存的突厥人或許早就看淡了生死,在他們的眼中死亡是另外一種超脫,難怪他臉上瞧不見什麼悲傷。
從窗外透入一抹虹光,落在榻上,曦凰不由自主的伸手,那抹彩虹竟好似落在了掌中。
“你想賜封什麼名號?”
“什麼名號?”她不解。
“我要賜你堂皇名分,在這宮中不受任何委屈。”他伸手將她探在窗下的五指握住,七彩霞光頓時映上了他的手背,他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傍晚時分,完顏澈回到含朝殿,大殿中央停著大行皇帝的棺槨,朝內三品以上大臣、王公貴族都在殿中哭喪。完顏澈越過匍匐在地的眾人,在首席跪下,臉上神色哀而不慟。
未幾,有宮人腳步輕緩的入殿,附耳同跪在眾公卿王族後面的耶律寶隆說了些話。耶律寶隆頷首後,起身,小心翼翼的退出含朝殿。
在宮人的領路下,耶律寶隆轉入含朝殿旁的偏閣,行進至幽廊盡頭,眼前一扇紅漆朱門半掩著,宮人半彎著腰將門輕輕推開,而後退站到走廊的陰暗處。
耶律寶隆踏入屋中,點著燭火的宮燈將這不大的屋子照得明暗不定,垂下玉版掛簾的長窗下站著個長身玉立的男子。
“國師。”耶律寶隆朝那人作揖,舉止十分恭敬。
站在窗下那人微微撩動衣衫,一股淡若清縷的香味飄入鼻端,若非耶律寶隆擅長調香,怕是也難聞出這股味道。
男子回禮,容顏掩在虛晃的燈火下,讓人瞧不清楚,他說,“少相大人。”
那聲音是耶律寶隆聽過的最悅耳的聲音,他神色肅重的說道:“殿下讓我來同國師討論一下三日後登基大典上的事宜。”
“好。”男子欣然頷首,話落,他人已走出那片晦暗光影。這不是耶律寶隆第一次看到他,卻仍舊為他俊美清雅的容顏所攝,那雙閃爍熠熠光彩的灰色瞳眸似也能奪人神魂。
帝薨,大喪三日,只食素茹,曦凰和昭陽也同樣吃了三天素菜,葷腥油膩半點不沾。昭陽挾了一棵菜心送入口中,第三次回頭去看蹲在角落對著一大盆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