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痛。”曦凰雙手捂住胸口,身體半蜷了起來,臉上霞色盡褪,只餘下蒼白。
“你忍一下,我去找太醫。”
曦凰看著他疾步而出的挺拔背影,忍痛的臉上露出一絲微涼笑意。
宮中侯值的太醫被完顏澈全部召了來,隔著一層床幃,太醫用絲線脈診,曦凰固執的不要其她侍女進殿,完顏澈犟不過她,只能讓昭陽在旁隨侍伺候。他本來應該在外殿靜侯太醫會診後的結論,而他卻坐不住,乾脆站在內殿,看著太醫施診。
三位太醫竊竊討論一番後,其中一人走到完顏澈身前恭敬揖身,“陛下。”
完顏澈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內殿後,才問:“為何貴妃會突然心痛如絞?”
“這個……”太醫打了個頓後,才道:“貴妃娘娘的身體並無病症。”
完顏澈目光狐疑的看著他們,責問道:“若無絲毫病症,貴妃怎會痛成這樣?”他的語氣漸厲,“還是你們壓根沒本事瞧出來?”
太醫被他話中威懾嚇住,忙跪地叩首,其中一人大著膽子問:“貴妃娘娘是否曾習過武藝?”
“那又如何?”完顏澈口氣不善。
“請恕臣大膽揣測,娘娘體內有股與內息相悖的陰柔之力,十分突兀,且團繞在心臟附近,臣認為可能是這股力量才使得娘娘突然心痛如絞。”太醫如實回道。
完顏澈語透疑惑,“她體內怎會多出這股力量的?”
“這個微臣等不知了。”
“那可有化解的方法?”
“這個……臣等不知。”太醫復又叩首,畢竟他們是醫者,談及武功心法他們是一點不懂的。
完顏澈眉頭攢起,總覺得比起東朝醫學博大精深,他們真是差了許多。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地域所限,物資匱乏,樣樣都捉襟見肘。
“那可有緩解痛楚的方子?”他緩下語氣。
“有。”太醫回道。
“那你們快去熬藥。”
太醫應命退出,完顏澈又轉回內殿,昭陽已經打起了緯紗,曦凰躺在床上,看他走近,露出了一個微弱的笑容。
“覺著好些了麼?”他坐在床邊,握了她的手,眼中全是憂切。
“沒什麼,已經好了。”她疲憊的笑了笑。
“你這到底是什麼病?連太醫都看不出來?”他一直以為她是康健的,沒想到居然會有隱疾在身。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滿不在乎的說道:“以前被人傷過心脈,所以每逢一段時間心口便會作痛,這次正好被你碰到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在來王廷的途中你也犯過病?”如此痛苦,她難道每次都是獨自煎熬?思及此,心中更加為她心疼,“你為何不告訴我?”
“我說了,沒什麼,疼一會兒就好了。”
見她似乎不願多談此事,他也不再多說,“我會想辦法看好你的病。”他將她的五指抵在唇邊細細吻著。
曦凰淡淡一笑,眼中不掩疲乏,“我累了。”
“恩,折騰了一宿也該累了。”他替她掖好被角,吻上她的額角,“睡吧,不'炫'舒'書'服'網'了就叫我,我在外面。”他放下綃紗垂帳,轉出裡間。
他沒有離開,一直坐在外面貴妃榻上,期間昭陽端藥進來,也是完顏澈親自餵了曦凰,曦凰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喝了藥後又睡了過去。
“陛下,這兒有我照顧就好了。”昭陽見完顏澈沒打算離開,委婉的說道。
“朕不放心。”完顏澈隨手拿了本曦凰擱在梳妝檯上的書冊,在貴妃榻上坐下,對昭陽吩咐,“有事的話,朕會叫人,你下去吧。”
昭陽襝衽,退出內殿。
完顏澈真的是一宿沒有離開,只坐在靠榻上看書,有時還會去看看曦凰,見她睡的安穩這才放心。
辰時剛過,再過不久便該上朝了。他合上書冊,起身走到榻前,又看了看曦凰的情況。默默注視她片刻,這才悄無聲息的走出內殿。
殿外,昭陽正趴在桌上,耳聞珠簾拂動,她驀然驚醒。
“陛下。”她起身,朝完顏澈襝衽。
一夜無眠,他臉上並沒有絲毫疲態,只在眼底刻了一抹憂思,“你好好照顧她,朕晚些再來。”
“是。”昭陽垂首應命。
待完顏澈離開後,昭陽合上宮門,匆匆轉進內殿,卻見曦凰已經倚著床欄坐了起來。
“走了?”曦凰精神已經恢復,此刻看來與平日裡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