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回西突厥嗎?那她一路跋山涉水,歷便艱難險阻的前來,又有什麼意思。
正在她思量間,橫艾突然目光一亮,雀躍道:“夫人,他來了。”
耶律寶林忙一怔回神,心中驀地有點忐忑,抬眼所見,僻靜的小道上有個人,青衣素帶,衣袂飄飄的悠然而來。
待走近了,耶律寶林才看清這個男子清俊無雙的面容,尤其那雙淺灰如塵的眸子,裡面靜靜流淌的光彩好似能攝人神魂,那是宇宙亦或是蒼穹,全部被他一雙眼所包羅。
“耶律皇后。”男子朝她款然施禮,淡笑有度。
耶律寶林侷促的收回自己有些肆無忌憚的目光,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只能頷首以示致意。
男子對她的不自在並不見怪,只笑道:“祝梨同我說過,殿下前來有要事相托,是麼?”
“是,是的。”她答的不太流暢,目光半垂,竟不敢抬眼去看他。
“那是何事?”他依舊笑得儒雅翩翩,如同江南細雨下執扇對茶,品詞吟詩的貴公子。
耶律寶林嘴唇翕合幾下,只道出幾個‘我’字,下面的來意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擾國安,消國詐,這種話她又如何能輕易說出口。
男子看她如此兩難神情,目光一瞥旁邊橫艾,橫艾不著痕跡的朝他點頭,他才道:“皇后無非是為陛下的社稷大業,這才犯險前來。東突厥皇帝率軍南犯,此刻國內空虛,本就是最好下手的時刻,陛下真是目光如炬。”他輕笑,明明是褒讚的話,可聽在耶律寶林耳中總覺有些不自在。
“祝梨說,你能幫我們。”她終於鼓起勇氣抬頭,望著面前容色俊美到讓她也有些無所適從的男子。
“是的。”他坦然不諱,“她說的沒錯。”
“那我如何才能相信你?”雖然她不應該質疑國師的話,不過面對眼前的異族男子,她沒來由的設了防備。
“因為陛下說過,一旦收復東突厥,匡復古蘭國,便訂盟約,百年之內不侵我東朝疆域。”他微笑如初,並不因為她的質疑而有稍許惱意,而這等天下大計在他口中說出來,也完全沒有一絲硝煙味道。
耶律寶林看向他的目光愈加驚疑不定,這事陛下只與東朝皇帝私下密約過,十分機要的事情,這男子又如何會知曉。
“這是祝梨說與我聽的,否則我又怎會願意幫助你們。”他一眼看穿她的疑竇,對她坦誠心跡。
“恕我冒昧問一句,你與祝梨是何關係?”耶律寶林也漸漸露出笑靨,好似對他卸下了防備。
“她是我的師妹。”他回的不假思索。
是的,祝梨曾說過她有個能力更勝於自己的師兄呆在東突厥,若要成事一定得找到他,為此她才冒險前來,如此看,應該是確鑿無疑了。
“那你能怎麼幫我們呢?”這個問題她也曾問過祝梨,可祝梨卻神秘兮兮的不肯言說,只道天機不可洩露,卻是一臉成竹在胸的樣子。而面前的男子到底有沒有能力幫助自己,她沒把握。
男子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看著耶律寶林,“看來祝梨忘記告訴你我在東突厥是幹什麼的了。”
耶律寶林苦笑,“不是忘記,是不願。”
“這丫頭一直喜歡故弄玄虛,現在也一樣。”男子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向她自我介紹:“鄙姓夜,在東突厥所作之事和祝梨一樣。”
耶律寶林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怔怔望著夜箴,旁邊橫艾曲肘撞了她一下,她這才幡然驚悟,用手掩住嘴,不可思議的低呼:“你是東突厥的國師?!”國師之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何兩國的國師皆為漢人,這到底是福是禍?
心中沒來由的閃過如此古怪的念頭。
“對東突厥來說大約是禍,但對你們而言,未必不是福。”他好似能一眼洞穿人心,將她所有思想窺透。
這個人的心思耶律寶林琢磨不透,她唯一能肯定的是,這男人的手段想必會比祝梨更厲害,祝梨都能一步步輔佐自己夫君安然登上至尊之位,這人大約真的能夠幫助他們匡復古蘭國。
“那麼皇后信我麼?”他如是問,目光淺淺望來,驚動心房。
“當然。”她不假思索,話出口時,才懊惱發現在他的目光下她已無法拒絕,她抿唇低頭,眉心攢起,心中潮迭起伏,不知為何。
“此處陰溼不宜常呆,還請皇后隨我來。”他彎腰揖手,禮數萬般周全。
橫艾扶住耶律寶林,問道:“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他目光回望身後來路,口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