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體力活,她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呢?
我父親是一小學教師,工資不高,但一家的生活與積蓄全靠他,我沒有看到自己的身影,轉而去尋找我父親工作過的地方。我父親工作的學校離洋人街並不遠,但當我到了那個地方,卻一點也想不起父親工作的樣子,應該是父親很少在家裡談學校的原因吧?
我還是回到洋人街,我下了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今天不是節假日,街上的行人仍然不少,但因為少了小孩子,所以小火車與小輪船都沒有開,更多的遊樂專案也大門緊閉。
突然,我聽到有人在後面叫我:“曹劇民,劉隊到處找你,你在這裡閒逛,快點到辦公室去,不然又要被扣錢了。快點,說是有重要的事情。”
那人從我的身後趕過來,一把拉住我的手臂,想要繼續朝前,但因為我沒有動,他反而被我的力量給扯住,猛然一個急剎,身子晃了晃。那人轉過身來,不解地望著我,這人應當是我的頂頭上司——班長,我想他一定是有急事,要組織保安們去辦。
“你,你是幹什麼?快點,服裝也不穿,正好,快點,我還要叫幾個人,你自己先去。”
“好的,我馬上到。”我回答。
“是在辦公樓的會議室,快點,上面的人有些等不及了。”
那人很不滿意地走了,邊走還邊回過頭來朝我這邊看。如果我繼續這樣在街上閒逛,一定會給當時的“我”增加麻煩,我還是得躲到車上,靜靜地觀察才行。
我回到車上,剛坐穩當,就看見“我”從一間破舊的房子裡出來,滿身都是白色的麵粉,我記起來,這次,“我”只是在這間庫房裡小睡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一直很留戀這間屋子。我仔細地觀察自己,發覺此時的“我”相當萎靡,面容憔悴,個頭雖然已經定型,但卻明顯要矮上一截,大約是因為佝腰駝背的原因,就像負著重物一樣,連走路都有些搖晃。保安服穿在“我”身上,因為蒙了太多的灰塵,已經看不出顏色來。如果將兩個我排在一起,很難讓人相信我們是一個人。
“我”走向辦公大樓,只幾分鐘後,就已經換成了便裝,手提一個木棍,與其他人一道,蜂湧而出,擠進了一輛小型陸行客車。但是,車門關上後,卻並沒有急著開走,等了十多分鐘,車門又開啟了,有幾人下來,使勁地吸著煙。
原來,“我們”是在等另外的幾輛車,當五輛車到齊後,車開動了,轟足了油門朝前衝去。我讓車鎖定了“我”所乘坐的那輛車,自動地跟在了後面。
十來分鐘後,車到了一個尚未正式開工的工地,目前只是有幾輛推土機與裝載車在平整地面。在工地的中間,黑壓壓的一群人圍著幾輛推土機,推土機已經明顯被人佔據,有人站在推土機的車頂上,瘋狂地揮舞著鐵棒。見“我們”的車到來,都轉過身來,一起朝這邊望,當看到大群的人從車上下來,他們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不約而同地將手中的棍棒、鋤頭、鐵鏟舉到身前。
我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本來,這裡是朱氏集團從政府手中購買的土地,用於房地產開發。但是,當地的農民卻覺得補償標準太低,雖然他們大多數已經簽字領了錢,但卻突然發現國家標準明顯高於已經補償的標準,於是,這些農民就在一些人的組織下,開始了阻止開發的行動。他們每天都派了人到工地上擋住各種機械施工,還打傷過操作人員,造成工期已經延後好幾個月。雖然政府出面進行了調解,但是,這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實際上,這一切的背後,全是政府人員搞了手腳,但是,當農民們進行上訪時,遭到了警察的全面打壓,以危害社會秩序的名義,全部被武力押回當地,農民們找不到更恰當的辦法,只能到工地上尋求解決的辦法。朱氏集團自然不願承擔這筆費用,工期一拖再拖,最後只好採用了這種極端的手法。
應該說,這裡面涉及的三方,沒有一方沒有責任,政府沒有按政策辦事,又沒有進行足夠的解釋說明,且對待老實人採用恐嚇、誘騙等手段,對於那些有後臺,能說會道,能叫會鬧的人,又多用提高補償標準的方法擺平,造成了政府的公信力極度下滑;農民中一些人胃口太大,漫天要價,有的人在自己的目的沒有達到時,就造謠生事,妄稱某某地方某某人因為有後臺,因為會鬧得到了多少倍的賠償,推高了農民的不滿情緒;對於企業來說,從政府的手中得到了土地,一心只想著維護自己的利益,特別是一些有背景的企業,根本就沒有將農民放在眼裡,他們與黑社會勾結在一起,暗地裡配合著政府的行動。
“我們”全是年輕力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