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菡的一席話說完,這倆人都低了頭,不敢再言語。蘇悅菡知道自己的語氣是從未曾有過的嚴厲,時下正亂的時候,實在是氣惱這二人的不懂事,也就顧不得留太多的情面。說完深吸了幾口氣,穩了下情緒,遂也想再好言勸幾句,到底還是希望二人之間別結下什麼樑子,日後即便是不親,也能好好想與著才是。只是才斟酌著要開口,殿外便有人唱諾道,“皇上駕到。”
三人便也顧不得再說上話,只是齊齊地福了身子接駕。
阮黎望依舊是面色萎靡,步子也因終日裡沒有得著好的休息有些子虛浮,進殿看見行禮的三人頗有些意外道,“梓童,你這裡今日倒這樣的熱鬧,都與母后那邊上過香了嗎?”
吳熙妤躑躅著道,“還未有。”喬羽菱輕言出聲,“奴婢已經上過香了。”
阮黎望便皺眉看著吳熙妤道,“既是身子好了,能下地,如何不先去與母后上香,卻跑來擾皇后的清靜?”
吳熙妤想要張口解釋,卻見蘇悅菡對她微微搖了搖頭,便也只是一咬唇頭又低了頭下去。蘇悅菡卻代為開口道,“吳妃不過是來問問臣妾可要一起去的,臣妾卻也是才從那邊回來,吳妃就正要自己過去呢。”
阮黎望哦了一聲,抬眼又疑惑地去看喬羽菱,卻一眼便看見她腫脹的半邊臉,禁不住便關切道,“菱兒這是怎麼了?臉怎麼腫脹著,眼睛還這麼的紅?是有人欺負了你,還是又為母后傷心才哭成這樣?”
喬羽菱聞言當即就掉了眼淚,“是吳妃娘娘打了奴婢一巴掌。”
阮黎望聽了,眉頭當場擰成了疙瘩,嘶地吸了口氣。卻並不看吳妃與喬羽菱,只是對著蘇悅菡道,“梓童,可是有此事?”
蘇悅菡不想阮黎望這邊再生出什麼別的枝節,也只好輕描淡寫地笑言道,“也不過是這倆丫頭都年輕氣盛了些,又趕上這幾日太后大喪,心情也都是不好,口舌了幾句罷了,說是打,其實也就是一個衝勁兒推搡了下,並沒怎麼嚴重的,皇上也就不用操心了。”
阮黎望狐疑地看著蘇悅菡,復又仔細地去看喬羽菱臉上的傷,蘇悅菡見了又趕緊道,“臣妾那邊倒是還有以往太醫給的藥膏,正是對症,一會兒就給菱兒拿去,沒幾日也就好了,皇上不用擔心的。”
阮黎望本來心中還是有些心疼喬羽菱,想問明究竟,給她個說法的,可是蘇悅菡猛地說起以往太醫留下的藥膏,讓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混賬的那段過往,忽地就大大地不自在了起來。只掩飾著草草對吳妃道,“你倒是個潑辣的,有了什麼口舌值當你下這樣的狠手?”
吳熙妤看阮黎望問到她了,自然憤憤道,“還不是她不懂規矩,對臣妾不敬。”
阮黎望眉頭緊蹙著盯了吳熙妤半晌,最終卻只是一扭頭,對菱兒道,“菱兒你也是,犯得上跟她口舌嗎?日後就少說幾句吧。”
阮黎望的語氣本是極為溫柔,雖是明著說喬羽菱,到底還是向著她,語氣裡也透著親近,喬羽菱聽了卻只是抬起一雙無神的大眼,眼裡盛滿著失望地低語道,“奴婢記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有幾天沒見到小柯了?還有卿卿,還有兔子。乃們仨難道是私奔了木?
☆、風暴前夕
蘇悅菡見並沒鬧起什麼事,遂也放了心,只打發著那倆下去,倆人雖說俱是心有不甘,但是剛剛蘇悅菡那番話說了,卻也知道,無論誰對誰錯,總是鬧的時候不合時宜了,既沒什麼可再辯的,也就都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退了出去。
蘇悅菡這才趕緊問阮黎望道,“皇上這會兒來尋臣妾,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了?”
阮黎望卻並不言語,只是自己往榻上一靠,蘇悅菡便立即著讓人奉了茶水上來,阮黎望輕呷了幾口茶水,才嘆息道,“其實也未曾有什麼大事,只是心裡慌的緊,總好似要出什麼事一般。”說完,抬起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看著蘇悅菡道,“小荷,你不會要離開朕吧?”
蘇悅菡眉心微攢,嗔道,“皇上這是說的什麼糊塗話,臣妾是您的妻子,是一輩子都會陪著您的人呢,如何會有離開一說。”
阮黎望便又嘆氣,“朕也不知是怎麼了,每日裡總是睡不著,偶爾睡一半個時辰,卻又總是夢魘著。要不就是母后只給朕一個背影,任朕如何地喊卻也不回頭,要不就是夢到你……”
說到這,阮黎望頓了下才又接著道,“朕夢到朕想要抱你,可是每每你近在眼前,擁過去卻只是一個空懷。醒了,心裡就也總是空落落的,想著你是不是也想離開朕呢。那日裡看你跟蘇相爺說了那麼許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