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無論是自哀自怨,還是耐不住性子滋出些什麼事端,讓皇上厭棄,最後更是隻餘悽苦,倒不如在還能鬆手的時候,鬆了手,心底下總能存住點美好的。”
蘇悅菡聽罷,深吸了口氣,只是又緊緊握了下喬羽菱的手,便不再多言其他。
轉回身往外走著,心裡忍不住想到,自己到底還是小瞧了菱兒了,其實,她遠比自己看的清,想得透,甚至也更能提得起,放得下。反倒是自己,一味地糾結,一味的牽扯不清,哪裡有菱兒這樣的灑脫,想著,黯然著,也煩惱著,腳步便已經回到了她與阮黎望住的那間院子。
阮黎望只是安靜地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不遠處的一池新綠髮呆。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勉強對著蘇悅菡一笑,招呼著她坐到了身邊,訥訥地問道,“菱兒那邊都安排好了?”
“嗯,臣妾讓兄長著了最妥帖的人送菱兒去投靠她舅父了,若是那邊並不收留,也安排好了後路。”
“那便好,那便好。”阮黎望只是這樣說道,沉了會兒,卻又問,“小荷,你是不是也會覺得朕是個薄情寡性、背信棄義之人?曾經那樣的喜(87book…提供下載)歡菱兒,那樣的許給菱兒,如今卻成了這樣。”
蘇悅菡當真說不好此時此刻心裡的感覺,也只能勸道,“皇上心懷天下,兒女私情總是顧不得太許多的。而且,畢竟當年您的年歲也還小,也還僅是太子的位置,有些事未必能想的那麼長遠。您也就不必如此地自責了。”
“可,朕終究是辜負了菱兒了,她沒說錯朕,在朕的心裡她的確……”阮黎望說著,抬眼看看蘇悅菡道,“小荷,你相信朕,朕卻絕不會再辜負於你了。”
蘇悅菡只覺瞬間喉頭泛起一股酸澀,看著阮黎望,良久才說道,“臣妾信皇上。”
那一天裡,忙忙碌碌著,蘇霈珉安排著人,一撥撥地送走了阮黎望的妃嬪們,到了晚上也就只還有一兩人尚未安置好。蘇定遠便也悄悄地來與蘇悅菡說,這兩日城門口守的緊,出城怕是有些難,只能再等幾日才能動身。
他們所呆的地方,似是極為隱蔽,雖然始終聽聞淮王讓人四處搜尋,這邊卻一直沒有絲毫的動靜。只是他們也不敢出了這院子。竟日裡無事,倒也是難得的大把空閒時間,阮黎望便與蘇悅菡每天吃茶下棋,偶爾做幾幅書畫彼此品評,外間焦躁好似全無痕跡可循,倒真有些“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的味道。
吳熙妤因為也要出城回吳越,所以暫時走不得,便也還留在小院中。她雖然比起往日裡,面上也略有了些愁容,不過到底還是個歡脫的性子,並不見太多憂色。蘇悅菡與阮黎望在一處,她就也時不時地湊個熱鬧,有她插科打諢,卻也覺得更似無憂了些。
太后棺槨如期下葬,那一日,阮黎望與蘇悅菡只是對著皇陵的位置,遙遙地磕了幾個頭。阮黎望並未再落淚,只是失神地看著皇陵的方向,幾乎整整一日。晚上便早早地安歇,只留下蘇悅菡與吳熙妤二人自己說話。蘇悅菡知道再勸也無方,也只能由著他去了。
難得只是她們姐倆一起,吳熙妤便悄悄對蘇悅菡說,“皇后姐姐,妹妹瞧著您與皇上才是真正的一對兒夫妻,咱們任誰,在您們面前也都成了外人。妹妹倒也想著,回了吳越自然是求著父皇最好是能助上咱們皇上,可是即便皇上功成歸朝,妹妹也就不再回來了吧。姐姐和皇上人雖好,可是妹妹總覺得自己顯得多餘,還不如留在吳越繼續當個自在的公主才更快活。”
蘇悅菡只是刮刮她的鼻子道,“又恁的胡說,你早就是皇上的妃子了,哪還有說不想當就不當的道理,現下里不過就是非(提供下載…87book)常之時,咱們也是怕你跟著吃苦,才讓你回去,可不許胡想瞎想的。”
吳熙妤只是癟癟嘴,也不搭腔,扯過阮黎望才畫的一幅畫只看了一眼便撇嘴道,“姐姐您自己瞧,畫上明明就是咱們倆,一個寫字,一個繡花,怎地您就被畫的這麼俊俏、栩栩如生,妹妹卻連個眉眼都看不清,倒是咱們皇上畫不好呢?還是不想畫呢?”
蘇悅菡也瞥了一眼那畫,戳著吳熙妤的額頭,嗔道,“怎麼就你這麼矯情,一幅畫也不過就是有主有次罷了,下次皇上畫的時候,姐姐給你作陪襯也就是了。”
吳熙妤賴皮兮兮地笑,“哪個是計較畫裡誰是陪襯,妹妹只是看啊,這皇上心裡,妹妹只怕連個陪襯都不是呢。”
蘇悅菡也是隻管與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逗趣,心中卻暗暗想著,以往總是聽聞宮闈之內,雞爭鵝鬥,從來是不得一日消停,自己倒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