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分宜卻是問道,“病情如何?”
太醫沉吟了片刻才說道,“微臣暫時只能控制病情。殿下的雙眼,也許還有光明的機會。天下之大,醫學浩瀚,微臣所學有限。窮盡畢生之力,也只能維持病情不會再壞下去。請西宮治罪。”
蕭分宜淡漠的笑了笑,她心中早有準備,因此並未顯得震驚,只是淡淡的笑著,卻並不答話,揮手讓太醫退走了。
窗外陽光正好,暖洋洋的。書房內一室靜謐,細細聆聽,彷彿還可聽到園子裡宮女們略帶歡快的低語。
伸手撫過眼前的書案,這張書案擺在這裡已十年有餘了。蕭分宜每日必會來到這裡閱讀書卷,批閱奏摺。細細摸索下,碰到了那方硯臺。每觸控到一件用具,都能在腦海裡回想出它的樣子。
靜靜的坐著,蕭分宜雙目依然是清明的模樣,卻再也辨不清眼前的一切了。
“殿下。”秋彤走進書房,喚道,“汝南王妃已經在偏殿內等候。”
蕭分宜側頭,雙目望向門口,卻只是一片花白的影像,點了個頭,才道,“請她來書房吧。”
明珠雙眸澄淨,體態輕盈,舉止有度。伏在地上,紋絲不動。
“起來,坐吧。”蕭分宜坐在書桌後,淡淡道。
明珠卻不起身,只是語帶焦急的說道,“殿下,臣妾有罪。未能完成殿下的計劃。但臣妾的父母兄弟是無辜的,請殿下饒恕他們吧。”
“我的計劃?哈,本宮從未讓你去完成什麼計劃。”蕭分宜淡淡說道。
“他們此刻還在天牢中,臣妾內心十分掛念。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想去探望,請殿下准許。”
“本宮也沒有辦法。蕭勘謀反。你和你的家人存活至今,已是奢侈了。如果你覺得他們呆在天牢裡過的不舒服,或許,可以為他們換個地方。”
“啊……不是。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希望……臣妾只求殿下開恩。”
“哈。開恩。我也想開恩。可惜蕭勘實在可惡至極。”蕭分宜冷冷笑著,話鋒一轉,“今日請你來,說說你的想法吧。”
醞釀在心中許久的計劃,為了父母兄弟的性命,明珠再也顧不得許多了。
“這個計劃,臣妾也不知可以走到哪一步。”
“至少,讓本宮看到些許的結果。就可以考慮對他們從寬處理。”蕭分宜眉峰一挑,嘴角噙著笑,“本宮完全相信你。因為,你一點兒也不差。三個月才想出的計劃,值得一試。”
明珠一怔,“殿下為何這樣說。這個計劃不值一哂。”
“想清楚,為何你還能活命到現在吧。”蕭分宜冷冷說著,眼中寒光迸射,“蕭勘這個人不近女色。你是惟一和他接觸過的女人。想想看吧。”
“臣妾明白了。”明珠忽然站起身,雙眸直視著高座上的蕭分宜,“殿下或許想得到,臣妾和殿下到底是不一樣的女人。否則,臣妾若是反手與蕭勘為盟。殿下又該怎麼辦呢?”
“哈……”蕭分宜笑了,她雙眼微微閃動,“你只是一顆額外的棋子。”
“一子之差,滿盤皆輸。殿下還是不要太自信了。”明珠言有所指。
“自信?”蕭分宜反問道,“如果你是那顆棋子的話,不會有命走到蕭勘面前。”
明珠聞言,雙眸閃動著厲色,嘴角揚起冷笑,眼中早無懼色。“但願殿下能達成所願。”
秋彤站在門邊清楚得聽得到二人的對話,心中對明珠已是十分成見。見她從書房出來,連忙跟上前,“見過王妃。”
明珠一愣,側身看了看她,“你是?”
“哦。王妃的記性還真不好。奴婢是秋彤。剛才一直是奴婢給王妃帶路。沒想到王妃根本未將奴婢放在眼裡。”
“嗯。抱歉。”明珠說著便從廣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遞給秋彤。
秋彤冷眼一瞥,兀自搖頭道,“以利待人,心不誠。奴婢有一言相勸,王妃此去,還是不要用這一招。否則,自貶身價。”
明珠卻似毫不在意一般,將荷包塞入廣袖,淡淡一笑,“秋彤的話,我銘記在心。後會有期。”
秋彤見她離開,才轉身進入書房。
蕭分宜好似已十分疲憊,閉目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毫無生氣。面色發白,雙眉微蹙。
“殿下。”秋彤走近她身邊,輕聲喚道。
“哦。是秋彤。”睜開雙眼,蕭分宜伸手搭在秋彤的小臂上,“還真感覺有些累了。雖說是暮春,怎麼還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