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魏楹貼身穿的便都是沈寄做的,而沈寄自己穿的,則是流朱凝碧的手筆。還有吃飯的問題,如今守孝沒有社交,沈寄確實閒著,魏楹每晚臨睡前便會很認真的琢磨一番,然後點次日的菜。當然,是要沈寄親自下廚去做。有時候沈寄也會問一聲,“魏大爺,您明兒想吃什麼?”他便把手枕在腦後,想一想說道:“魏大奶奶,我想吃……”
這樣單調乏味的日子,其實倒有些仿似當初魏楹還沒有考中之前,倒也讓小兩口過出了一些滋味。沈寄一開始還有些擔心為母親報仇的事,可是魏楹除了那晚壓抑不住的哭泣,其後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也沒同沈寄商量什麼。沈寄估摸著他肯定暗地裡在做一些事情,而且手段不怎麼光明,所以不想說給她聽。她也就不追著問了。如今已經守了半個月的孝,除了必須分房這點,其他的她其實沒什麼不滿。現在的日子倒有些像是魏楹提早退休一般。和她在一處的時間也比從前多了許多。
安葬祖父回來已經半個多月了,京城那場盛大的天子登基四十週年慶典也已經拉開序幕。在正日子,淮陽城也很是熱鬧了一場,便是魏家也集中起來朝著京城的方向行了叩拜之禮的。沈寄幾次進宮的事,經由四夫人幫她宣傳如今族中也大多數人都知曉了。那日便有不少妯娌小姑的向沈寄問起宮裡的情形。
“進宮啊,我們家離皇城很遠,因為靠近皇城的宅子都貴的不行,所以就只能遠遠兒的買了一棟宅子先安頓下來。所以端午那天早晨我寅末就起身了,梳洗打扮按品大裝,然後一路坐了轎子過去,到宮門處和誥命們一起等候時辰,然後到了宮裡又等這太后娘娘升寶座。因為我品級低,所以是跪在最後頭。”
二夫人和宋氏路過圍著沈寄的一群人,宋氏冷眼看了一下。不就是個五品誥命麼,還大言不慚的要帶自己去京城見世面。運氣好碰巧救了嵐王一命,可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在老宅守一年的孝再去京城誰還知道你是哪根蔥。
沈寄也不想這麼被人圍著問,太張揚了,她說道:“後來是還單獨進過幾回宮給太后送抄好的經書,不過進宮好只能走固定的路線,也不敢東張西望,實際上我也沒記住啥。各位嫂子弟妹要是有興致咱們以後慢慢講,我還得趕緊回去,三弟妹那裡差不多九個月了,我不敢在外頭耽擱久了。回見了啊!”
林氏那裡現在是瓜熟即將蒂落,隨時可能要生的狀態。雖然按日子算應該還有小半個月到預產期,但提前縮後都是有的。沈寄已經‘拜託’二夫人幫著舉薦了接生婆、乳母,都已經在梨香院住下了。這種事情二夫人自然不會推脫,盡心盡力的。沈寄其實是懶得插手太多,不然回頭萬一有個不好板子豈不是要落在她身上。可是又不能不過問。所以,她凡事都問,她出錢,讓二夫人出力。這樣尋來的人都是二夫人過過目的,有事也怪不到她頭上。既然魏楹那裡讓她安心當小女人,她就做好分內該做的事,讓誰都挑不出毛病來就好了。
沈寄往家走著,今天族學裡不上學,魏楹這會兒應該也是從男人集合的地頭兒往家走才是。兩個人這麼閒著,一個做針線一個看書其實日子也挺不錯的。
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魏楹了,他面色有些古怪。
沈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魏楹看她一眼,“剛收到沈三叔的信。我們要添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沈寄一愣,魏大娘還真懷上了啊。她想笑,然後趕緊憋住了,“真好,這樣大娘也可以有親骨肉。”就不會一心撲在你身上了。沈寄在京城那陣是真後悔啊,她怎麼就忘了直接把奼紫也嫁出去呢。可是,以魏大娘那個性子,沒有奼紫這個現成的人,她也能幫魏楹另找到當通房或者妾室的人選。即便是她已經出了魏家門,也還是為這事操心。只有如今這樣,大家相隔兩地,偶爾通訊她才不會插手。日後,她有了親兒子,應該會全身心投入的關照自己的孩子了吧。
可是魏楹明顯有那麼點不是味兒。
“你把我養母嫁出去了,現在又出來個小娃兒分走本屬於我的母愛,你得好好賠我。”
“成啊,等日後我慢慢賠你。就怕你到時候嫌孩子吵得慌。”
“怎麼會!我想當爹都快想瘋了。”
沈寄瞥他一眼,就知道他之前口口聲聲我們還年輕,過幾年再當爹孃正合適是說假的。現在知道她宮寒已經好了才肯把心底的實話講出來。是的,她已經完全好了,不用再喝那些苦藥了。只是,正好又撞上了孝期不得同房。沒辦法好好的驗證一把。
“大爺、大奶奶,三奶奶在家裡喊肚子疼,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