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摸摸肚子,“我就這麼辦,他好拉著我這孕吐的侄孫媳婦教訓個不休麼?”
“那還不是大侄子聽教訓。”
十五嬸挑眉,“你就當真不怕?”她們家可也是有幾個從前就伺候夫婿的姨娘通房在呢。只有大侄子這裡,當真是乾乾淨淨的。她自己可是一直把人好好養著在,只是,這種完全遊山玩水的日子她過著著實有些不踏實。就怕自家兒子也被養成了老七老八那樣的廢材,就算不那樣,跟他爹一樣不知上進也不好啊。只可惜,出嫁從夫,她也不敢太過駁他的意思。而且,要讓她像沈寄這樣藉著懷了身孕忽悠長輩,她也不敢。就譬如方才的五嫂六嫂她就不敢這麼把她們攆出去。更別說忽悠全族裡最德高望重的三叔父了。還是得夫婿受看重,又愛重自己,這些長輩才不敢真的為難自己呢。
沈寄笑笑不說話,哪能一點不擔心呢。只是,做女人,不能把自己的一生就係於一個男人身上。是好是歹都只在被人一念之間。可惜這個觀念說出來也得不到認同,她就不說了。
沈寄本來就是得到訊息人接到了馬上就進府這才出來的,這麼說了幾句話外頭就來通報三老太爺到了。季白便便趕緊扶著沈寄出去和眾人一起迎候。小芝麻則被採藍抱著好奇的看著大路。
三叔祖父被魏楹扶著下了馬車,眾人上前行禮。三叔祖父擺擺手道:“先進去再說吧。”
坐下上了茶,各自就座,三叔祖父問了幾句沈寄懷孕的情況,不管他心頭對她有什麼看法,她如今正在為魏家開枝散葉,他也不能為難她太過。而且此來也不是解決這個事兒的。
中午魏楹等人便陪著三叔祖父用飯說話,除了小權兒仗著年紀小溜掉了,其他的男丁沒一個滑脫。據小權兒說連他都不耐煩聽三叔祖父訓話,其他那些被耳提面命著成長的晚輩就更不用說了。據說一下午一個個面無人色的,這回連一向是楷模的魏楹也被訓斥了。當然是因為自己,三叔祖父不好親自來教訓自己這個侄孫媳婦,侄孫子卻是不用客氣的。他當年可是做過御史的,嘴皮子功夫相當了得。尤其是罵五叔六叔,那是不歇氣的罵了半個時辰,茶都喝了兩盞,末了勒令他們不許再胡鬧。
五房六房的人都不服,其他各房過得好不在意那些銀子,可他們剛折了財怎麼就不讓撈回一點了。魏楹便適時表示他收到魏植魏楓被關押的訊息便讓人連人帶卷宗送到揚州府衙來,這會兒人已經到了。
其實魏楹該避嫌,但其實那兩人本就沒有去告官,魏楹對下屬說的也是怕他們鬧得不像話所以索性關起來。
五老爺便道:“那還等什麼,把人帶來。老七四哥不在,可他們是早表過態的。咱們這裡有四房人,還有三叔祖父也在,這事兒正好了結。”
魏楹望向三叔祖父,看他一臉倦色,於是道:“實不相瞞,這府衙後宅住了不只一戶人家。二弟和魏植如果來了要是不服,保不齊說出些什麼或是鬧出些什麼來。總歸是一家人,咱們也不能拿他們當罪人看待,一有不服就彈壓。所以,他們要胡說八道我們也不能把他們的嘴堵起來。我想著,明日大家聚在窅然樓二樓再來議這件事,也正好請三叔祖父嚐嚐窅然樓的口味。今天下午就先好好歇著。”方才三叔祖父雖然是罵人,但他一介文人,而且已經老了,所以聲音並不大,倒不虞被人聽了去。反正就是一家子老少爺們關起來說話。但如果魏楓和魏植髮狂可不好處理,畢竟那兩人如今是親兄弟都要動刀子的了。
這才散了,五老爺出去後小聲對六老爺說:“每次都這樣,非得罵過癮才肯停嘴。要不是想著靠他把那些產業要回來,我早就走了。”
“忍著點忍著點,今天不是連魏楹那小子都被噴了麼。”
魏楹回去看到小權兒正在和沈寄玩雙陸,沒好氣的道:“你小子溜得倒快。”
小權兒嘻嘻笑著,牽了小芝麻出去,“走,小叔叔帶你去灌螞蟻洞。”
沈寄笑著把季白端上來的茶遞給魏楹,“辛苦夫君了,又替妾身受過。”
“哼,你知道就好。你是沒見三叔祖父那個痛心疾首的樣子啊,好像我真是十惡不赦了一樣。”對魏楹來說,被當眾這麼教訓也是頭回。他可不想十五叔從小被罵到大,早皮實了。他可一向是魏家樹立的典範。所以,真是有些不適應。
沈寄笑眯眯的,“要適應哪,這才七八年,以後日子長了拿這個說事的可多了。”
魏楹抿了口茶,“反正皇上那裡我都頂了,三叔祖父拿我也沒有辦法。這兩位預設了,於國於家還有誰敢多嘴?”頓了一會兒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