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等大事成了便沒有這麼多忌諱了。至於董玉兒這一胎,完全不會威脅到早已成年的兄長。自己何妨做個大度的。
沈寄和芙葉進去看了董玉兒,她就在美人榻上倚著大迎枕,見到芙葉眼睛頓時一亮,坐起身子要下地,芙葉知道她這一胎金貴,趕緊上前按住,“玉貴人躺著就好!”說著又將太后的意思轉達了,讓她安心養胎。
沈寄這才上前去給玉貴人行禮,今兒這膝蓋真是受委屈了啊。無論在這古代呆多少年,她對跪拜禮在心頭都沒法習慣。
沈寄對董玉兒來說可是貧賤之交,尤其她如今得了龍種,可多虧了魏楹和沈寄。於是待她也格外熱情。還抓著沈寄的手憶起了當年來。人在得勢的時候憶當年,自然是一件很爽快的事。她興致很高,一時停不下來,沈寄也只有陪著。
若是從前,區區一個貴人,芙葉才不看在眼裡呢。可如今董玉兒可是拔了頭彩,她也只得坐在一旁相陪。結果坐了一陣,好容易董玉兒追憶完了當年,外頭卻傳來‘皇上駕到——’的聲音。
沈寄正待迴避,卻聽到天子御樂已到屋前。皇帝高興之餘抬腿就進來了,她根本沒有走出去暫避的時間。便只能跪在芙葉身後接駕。
董玉兒被興高采烈的皇帝扶了起來,“日後私底下都不要如此了。”
芙葉行了禮上前笑道:“恭喜皇伯父,賀喜皇伯父!”
“咦,你怎麼在這兒?”皇帝這才看到芙葉。
“臣侄女是來探望玉貴人的,也替皇祖母捎來件禮物並幾句話。臣侄女的表妹也是一道來看玉貴人的。”
皇帝更是壓根沒看到跪在一旁的沈寄,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是誰,知道她是來看望玉貴人的,便和聲道:“起來吧!”他心底對魏楹這個媳婦兒倒有幾分賞識,知進退,明得失,真正堪為賢內助。聽老七說,當年要不是這女子當機立斷,以劍逼著路人送他去醫館,他就就死在蜀中了。說起來,倒的確是大功一件。可惜人無完人,就是有個善妒的毛病。不然,倒真的可以作為典範宣揚一下。
沈寄這才得以和芙葉一同退了出去,今天可真是夠精彩的。她想了想小聲對芙葉說:“表姐,玉貴人的事,你真的是什麼人都不能說,就是駙馬和貼身的丫鬟都不能說。”她的公主府是安王幫著打理的,裡頭自然少不了安王的耳目。搞不好如今被芙葉視為心腹的人就是。駙馬也是沒什麼城府的人,回頭話也可能從他嘴裡被人套了去。
安王想必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打擊嵐王一派的機會。後宮十年沒有添丁了,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回頭流言傳來傳去,董玉兒肚子裡的孩子可能就要換了父親。到時候引起的風波可就是雷動九天了啊。可這話她也不好說得太透,而且說透了,芙葉聽不聽得進去還是兩說。
果然,芙葉蹙眉道:“皇祖母已經叮囑過了,你還說!”
沈寄無奈,她怎麼就比芙葉小呢。不然仗著年長也能說她兩句。唉,她總不能眼看著芙葉捲進這樣大的奪嫡浪潮裡去。於是直接上了芙葉的馬車,又讓丫鬟和趕馬車的迴避了,說她有幾句悄悄話要說。
“搞得神神秘秘的做什麼?”芙葉沒好氣的道。她一向很照顧沈寄,那是因為沈寄的處境比她艱難,她願意幫扶。畢竟兩人的母親可是雙胞胎,可普通姨表姐妹還親一層。沈寄一向又會做人,對她也真心。可今天這個態度她不喜歡。有幾分被冒犯了的感覺,尤其她還驅趕自己的丫鬟和馬伕,實在是越俎代庖了一些。
沈寄沒有顧慮芙葉臉上不好看,三言兩語把自己的擔心說了。
“就算是我多想了,白擔心,你也聽我一回。這種事捲進去了不得了。就是平日裡,你也遠著安王和安王妃一些。你這個公主的位置,只要你不出大差錯,就跟鐵帽子王一樣掉不了。可要是捲進這樣的大事去,將來……”新君即位,如果不是你親近的一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她就差把嵐王登基要清算安王黨直接說出來了。
芙葉好歹在宮中出入了數年,還是有些長進的。這麼一深想,便知道了輕重。
“你放心,我知道了。”
沈寄到了宮門處,魏楹已經在馬車上等著了。皇帝離席後,詩文會便有些難以為繼了。既然皇帝不回來了,一眾臣子便惦記著回家過節了,於是便散了。
“你上哪去了啊?”
“回去和你細說。”
魏楹本是隨口一問,卻不想沈寄滿臉正色。他本來還想問問她,他今日那詩做得如何的,也被她這番臉色給打了回去。回去後,兩人一起招待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