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都無怨無悔。”
李略垂首,一臉恭敬狀。
在未知鍾離伊真實身份之時,李略亦覺得她不單單只是一個商富人的千金,她身上的氣質,並不是一個平凡的富人千金。
如今已然知曉,倒也沒有防備,只是覺得鍾離伊,乃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
“鍾姑娘走好。”
望著鍾離伊那緩緩遠去的背影,李略輕聲地道,在她轉身的當兒,他看到她的雙眸已積滿了清澈的水光,聚成了一顆顆晶瑩的珠子愴然而下。
鍾離伊以往都是不露悲喜,但如今失寵,她的悲意,漸漸露於眉間,眸中。
真叫他於心不忍,但李略相信,獨孤冽還是愛著鍾離伊,否則也不會冊她為後吧?
是夜,李略陪同獨孤冽在一邊用膳,今晚容妃沒有在一側陪食,等獨孤冽用得差不多之時,李略方才開口道。
“皇上,鍾姑娘她……”
“不要在朕前面提這個人!”
獨孤冽冷冷地喝道,李略怔住,看著獨孤冽那雙噴火的墨瞳,大膽地道,“鍾姑娘今天……看到皇上和容妃在一起,傷至心脾,淚若江河。”
他故意誇大事實,雖然鍾離伊為他國公主,他國皇后,可是……不知道為何,他不忍心看著皇上和所愛的人越來越遙遠。
獨孤冽臉色一沉,啪地放下了筷子。
“休得多言!”
他騰地站起來,嚇得張公公等人臉色煞白,李略臉上波瀾不驚,他早就做好了被責備的準備,只是還真沒想到,獨孤冽果然動怒了。
他極少出言斥責李略,這一次,倒算是第一次呢。
“皇上若是不喜鍾姑娘,大可以不冊為後,為何還在這個時候冊後?鍾姑娘……”
“住嘴!”
獨孤冽冷冷地吼道,李略怔在那裡,看著怒髮衝冠的皇上,強忍住愛管事的性子,垂首而立。
獨孤冽再也沒有吃的心情,一甩衣袖,大步地進入內殿去了。
張公公連忙拍著胸口道,“李侍衛,你太大膽了,皇上這幾天都心情不悅,你千萬別再惹怒皇上了。”
李略抿抿唇,怏怏退下。
獨孤冽進入內殿,坐在龍榻上,看什麼都不順眼,大甩衣袖,將一邊的花瓶都給甩下地,成了一地碎片。
今晚天氣突然變冷了,外面下了淅淅小雨,打落在地上發出滴嗒嗒的寂寞空洞的聲音。
獨孤冽躺了下來,鼻端彷彿聞到了鍾離伊身上的芳香,不由得一陣口乾舌燥,身體有了怪異的衝動。
李略的話還回響在耳邊。
她,真的哭了?連續數日,皆來求見,可是他一想到林中那件事,一想到她的欺騙,怒由心起,硬生生地將想見她的欲、望,壓了下去。
到底,是誰在林中救了她?
此事已交給關尚在等人去暗中調查,獵場的五十個侍衛和一個總管,事發之時都還在獵場,也就是說獵場上的人皆與那個救鍾離伊的人無關。
可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外人了。
或者是在獨孤冽命令封鎖後山之前,那個人早就逃出去了。
不管如何,他刻意冷落她,卻越來越發現,不管哪個時候,想的都是她!
那個該死的女人,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令他在孤獨的時候情意迷亂。
是以,他才故意讓容妃陪其左右,只是,就算看著才華洋溢的美人,仍然是如看到鍾離伊的那張臉。
他十多天沒碰女人了,乾渴難忍,最終,宣來了張公公,召鍾離伊侍寢。
張公公一聽,略喜,連忙退下去讓鍾離伊前來侍寢。
獨孤冽本想召來容妃,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想要的,是鍾離伊。
就算她是細作,又如何?
說不定,他再碰多幾次,幾次不行,那就一個月,一個月不行,那就幾個月,然後膩了她,再也不愛她,那麼心就沒那麼傷了。
就如那個周露兒,如今憶起,原來,鍾離伊給他的憤怒和絕望,還要強烈得多。
他突然想不起周露兒的容貌了,或者呢,是人老了吧?
鍾離伊正欲就寢,卻突然接到了張公公的侍寢傳令,又驚又喜又迷惑,為什麼獨孤冽突然召她侍寢了?
鍾離伊不敢推辭,連忙起身前往龍殿。
殿中,巨大紅燭發出噝噝聲響,燭淚汩汩而下,滴落在燭臺上。龍涎香四處飄散著,雨聲沙沙,獨孤冽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