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皆不敢哼聲。
“朕沒猜錯……朕沒猜錯……”身穿龍袍的男子雙手撐在書案上,雙目暗紅,無端的憤怒瀰漫於心底。
一側的李略揮揮手,示意其他的侍衛退下,待殿中只剩下獨孤冽和李略後,李略方才輕聲道,“皇上未免太憂慮了,皇后娘娘見關將軍為其受傷,自然是緊張。不管是誰,娘娘乃為善良寬厚之人,怎麼容得他人為了她……”
“不要說了!李略,她那種眼神是對一般的將軍嗎?每個女人都是這樣……朕什麼都可以給她,什麼都可以……”
獨孤冽胸口劇烈起伏,緊緊地揪住了手中那疊宣紙,那宣紙,便是他命人調查來的鐘離伊的身份的資料。
“皇上,您沒有,依微臣看來,皇后娘娘對皇上一直都忠心耿耿,絕對無半點背叛之意,更無二心。是皇上您……沒有給足夠的信任娘娘,娘娘現在需要的是您的信任。”李略垂首,低聲地道。
獨孤冽冷笑一聲,抬首,看著那表情陰晴不定的李略。
“李略,很多年前,你就為露兒辯解過,如今……你還是如此……不過朕也不能怪你,你尚未成親,亦從來沒有女人,如何瞭解她們的心思?皇后是昭國前公主,敏儀皇后,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她如今……如今又對關將軍……”
獨孤冽呼吸急促,死死地瞅住李略,李略極度無語,只能一直垂首而無能為力。
是的,很多年前,當獨孤冽懷疑周露兒之時,他的確有如此說過。
眼信,又輪到了鍾離伊,他也只能閉口不言,於其他事情,他永遠都能為皇上出色地完成,可是於感情之上,他又怎麼能看得透徹?
“是以……從今以後,朕要對皇后做什麼,你都不必再提議。”獨孤冽無力地坐下來,憤怒地冷冷地道,噝的一聲,手中握著的宣紙,終是被他一撕為二。
李略垂著首,其實這一次,他真切地感覺到了鍾離伊的誠意,至少,她不再是初見的那個冷傲女子,為了獨孤冽,她放下了尊嚴,委曲求全,冊後的幾天以來,獨孤冽對她不理不睬,而皇后一直堅持求見,欲見上皇上 一面。
只是,皇上卻將她無情地拒絕於門外,不過皇上有了上一次的教訓,要他相信一個曾欺騙過他的女人,的確是一件難事。
“你退下吧……”獨孤冽冷聲道,他不想讓李略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李略應聲退下,空蕩蕩的大殿裡,只剩下了獨孤冽一人,他一點點地將那宣紙撕破了。
“昭國公主,昭國皇后,很好……很好!”獨孤冽的聲音帶著濃烈的諷刺之意。
他對女人,永遠是那麼上心,原以為自露兒之後,再也沒有法子去愛上一個女人。
所有女人,在獨孤冽的眼中,都是騙子,都是愛慕著他的地位,欲佔著後宮中的名分,方會爭寵。他手上有著天下男人皆想得到的皇權,連女人,也對他的權產生了興趣。
如果他沒有猜錯,鍾離伊定然是利用了他,挑釁了他和楚商凌的關係,而楚商凌亦是狼子野心,有了欲侵佔瑖國之心,正好讓鍾離伊的計劃順水推舟,於是,她便可借他之殺,傷楚商凌,不管昭國落於何人手中,只要楚商凌傷亡,便是她的心願吧?
一個被滅門的冷傲公主,怎麼可能容忍著自己的夫君,擁著美人,坐她的江山,辱她的子民?
獨孤冽越想越氣,越想越絕望,他無力地坐在榻上,手一鬆,手中的碎片如同雪花一般紛紛飄落。他的心彷彿空了,痛入五臟六腑,第一次痛,他需要足足五年的時間,方才能治癒自己的傷。
只是,在這五年裡,誰又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
如今再次重創,他的心,他的靈魂,彷彿一切都空了。
獨孤冽閉上眼睛,全身無力,眼睛酸澀,一國之君,欲哭無淚,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
他愛的女人,他從無二心,只是無意之中,卻成為女人手中的棋子,叫他情何以堪?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和李略商討之時,大殿的窗臺下,有人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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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殿,繁花三千重,宮女們從容而入,如今正是眾嬪妃定省之時,太后特意賜了座給眾嬪妃,用了一些點心,方才散去。
只是,如妃卻還留在殿中,久久不願離開。
太后淡然笑著,如妃的心思她實是明瞭,在眾多嬪妃中,如妃是極力討好她的一個,其他嬪妃雖然亦時常有示好,只是如妃思路敏捷,點子多多,如果不是動了歪心思,太后還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