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陳雪清站在一群丫頭婆子中間,如眾星拱月,而廳中有兩條長凳,長凳之上,趴了兩個下人,從衣飾上看,是一男一女,兩個都堵了嘴,幾名健婦正輪起粗大的竹杖打著。
地上滿是水,眼看是潑的。
陳潛問那婆子:“這兩位究竟是犯了什麼錯?”
那婆子臉上露出鄙夷之色,望了望那兩名趴在長凳上的男女:“公子爺,沒的汙了您的耳朵,這個小蹄子,原本是二小姐房裡的,平日裡仗著老祖宗配來的,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居然與二門裡的小廝勾搭在了一處,讓人在後花園捉了個現形。”
陳潛見兩人雖趴在長凳之上,卻衣冠整齊,想也沒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想想這人是老祖宗派來的,很有可能,自家的二姐姐這是在殺雞給猴兒看呢,要下人們明白這院子,可不是老祖宗的院子。
陳潛見到周圍地僕役屏息靜氣地樣子。又遠遠地望了一眼陳雪清。她容顏嬌豔若花。卻眼神冰冷。自有一翻威儀。又想起了自己地大姐姐陳雪柔。兩人年紀相差並不大。性格卻天差地遠。如果陳雪柔有她地一分。又何必受那樣地氣?
那婆子接過了陳潛手中地梅花。隨手放在條椅上。走過去向陳雪清稟告。陳雪清遠遠地望了他一眼。嘴角含了冷笑。道:“你們可仔細數著。少了一板子。你們就要替他們領十板子!”
留下了三個人守著。這才帶了丫頭婆子向陳潛走了過來。道:“潛弟弟。難得你今兒個有空。我們在偏廳敘敘吧!”說完帶頭向偏廳走去。
來到偏廳。陳雪清坐在貴妃塌上。卻彷彿忘記了給陳潛看坐。自顧自地飲了茶。這才道:“不知潛弟弟找姐姐什麼事呢?”
陳潛忍了忍心中地氣。自己拉了張凳子坐了。笑道:“清姐姐。弟弟最近在外面閒逛。得了件好東西。弟弟原本是一個俗人。屋子裡擺了沒地折辱了這個物件兒。我知道姐姐是個雅人。特地送了過來。”
那婆子把那盆梅花搬了進來。擺在臺上。
陳雪清卻冷冷的一笑,掃了那梅花一眼,道:“都退下吧。”
那些大小丫環們忙不失措向門外走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陳雪清嘴角含了一絲諷意,“潛弟弟,拿這樣東西來,送給二姐的?”
陳潛笑道:“二姐姐,前些時候我和武師傅外出,去見一位故人,哪曾想在那裡遇見了一位公子,雕得一手好梅花,我略一求,那位公子便送了這樹梅花給我,我一想,我那俗屋子,哪裡襯得起這樹梅花,二姐姐這裡,才襯得起的,所以就給二姐姐送了來了!”
陳潛說完這些話,陳雪清冷冷的道:“潛弟弟,你不用用話來拿住我,不錯,我是叫翡翠去求梅花了,月公子不願意給,那又怎麼樣?你還想拿捏我一個私相授受的罪名?”
陳潛知道,在這個世界,名門閨秀傳出不好的名聲,關乎自己以後一身的幸福,不但會被人退親,甚至會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可陳雪清卻一口承認,有恃無恐,不由吃了一驚,原本他也只是試探,看看自己這位二姐與月影斜到底有沒有關係,她如此做派,卻讓陳潛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往往有人捏住了自己的把柄的時候,對方才會那麼有恃無恐。
陳雪清輕輕的搖了搖扇子,道:“潛弟弟……,自去做你的陳家家主,我不會和你爭的,可你要知道,陳家家主也是皇家的人,可大娘,始終沒想通這一點!”、她的意思,就算陳家家主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去,而她,正往通向皇宮那條路上走著呢!
陳潛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寒意,腦中如電閃雷鳴,他忽然間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身,她不拆穿自己,是因為有把柄捏在了陳潛的手裡頭!
原來的陳潛與這位陳雪清相互捏著對方的痛處,所以相互之間才取得平衡。
可是,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陳潛了,自己一點都不知道是什麼把柄!
陳潛發現自己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陳雪清隨時可以把自己的實情捅出去,而自己,卻不能把陳雪清怎樣!
他感覺,以陳雪清現在的神形來看,如果陳雪清得知自己已經不記得了她與陳潛達成的協議,可能會馬上揭穿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這個時候,陳潛唯一的感覺,就是說多錯多,儘量少說,最好不說!神秘莫測,假裝高深!
於是陳潛訕訕的笑道:“二姐姐,我也沒有其它的意思,真是好心好意送這株梅花給你的!”
陳雪清擺了擺廣袖,搖了搖手裡的團扇:“那姐姐多謝潛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