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時間躲閃,只能朝下跑。十幾條鋼軌,幾十輛軌道車,緊緊追碾著六人,呼嘯而下的聲音震耳欲聾!
眾人飛奔著,朝著那巨大火爐的方向。
終於跑到了路的盡頭,教授臉色如土,一把年齡的人,還這麼折騰著。
道路盡頭的兩側有兩道斜坡,鋼軌都沿著斜坡下去,然後彙集在巨大的火爐前。眾人剛站定,就聽見小車貼著衣襟呼一下穿過,風馳電掣般,一輛接著一輛,滑到斜坡底下的火爐前,相互碰撞著,翻滾一地。
抹了一把汗,張竹生看了看下面的情景,火爐依舊轟轟作響,烈焰升騰,十幾米深的高度,不小心掉下去,恐怕不是粉身碎骨就是落到爐子裡化成一綹青煙了。
“命大,命大。”韓進拍著胸脯,大口喘著氣。
砰地一聲巨響,眾人腳前蹦出一朵火花!
右側的一塊巨石上,穿著一身白色防化服的豬臉怪用槍指著大家。
“只要你們跳下去,我不會傷害你們!”那人口氣冰冷,怪異的口音增加了一絲恐怖。
“怎麼著都是死!散了!”楊攀月突然喊了一聲,將手中的鐵矛朝著對方拋了出去。
砰!
那人一偏身躲過鐵矛,隨手又是一槍,打在張竹生腳下,張竹生一趔趄,差點掉到懸崖下。黃辰辰伸手抓住張竹生的手,一用力把他拉了回來。但張竹生背上的布條一用力,啪一聲斷了,石珀的塑像翻滾著掉入深淵。
“老師——!”黃辰辰悲憤欲絕。
一轉眼工夫,楊攀月開始朝著巨石爬去,韓進雙手扶槍,砰地一聲,打在豬臉怪身邊。豬臉怪帶著防毒面具,視野受限,沒看到楊攀月正在自己腳下。他繼續朝著韓進開槍,韓進躲在一塊石頭後面喘著氣。
大家都已經散開,貼在兩邊斜坡的牆壁上,焦急地盯著楊攀月。
楊攀月奮力爬著,終於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豬臉怪的腳踝,一用力,將他從巨石上掀翻了下來。
豬臉怪被摔得不輕,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槍也摔在遠遠的一邊。
“死了?”塔夫慢慢上前檢視。
“小心點。”張竹生提醒塔夫。楊攀月正爬下巨石,黃辰辰捏著工兵鏟也靠了過來。
豬臉怪突然一個翻身,左手多出一把匕首,一揮手,就朝塔夫的胸口扎去!
黃辰辰不假思索,手中的工兵鏟直直地掄了個弧線!噗地一聲,豬臉怪被劈倒在地,他還想站起來,但脖子上傷口立刻一股一股噴射出血液,像一陣陣的噴泉。
那人又翻倒在地上,絕望地嚎叫著,掙扎著,但血液正從破裂的頸動脈被心臟一下一下擠壓出來,他捂著脖子,雙腿胡亂蹬著,踢著,最終慢慢安靜了下來。
塔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嚇死我了……”
楊攀月走到黃辰辰身邊:“辰辰……”
黃辰辰呆呆望著懸崖下,突然回頭抱著楊攀月痛哭起來。楊攀月噙著淚,撫摸著她的頭髮,任憑她痛快地哭出來。
韓進踢了一腳豬臉怪,這次真的死透了。張竹生伸手,把他臉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
眾人看到他面具下的樣子,還是大吃一驚。
整個臉被撕裂了一般,幾道類似抓痕的傷口,用縫合線胡亂縫著。右手腕上纏滿繃帶,但手掌似乎沒有了。他眼睛裡已經沒有一絲光澤,整張臉顯得兇殘而邪惡,但最後一刻,卻顯得如此安詳。
“他怎麼這樣?遇到咱們之前他就受傷了嗎?”張竹生奇怪地問。
“看這臉上的傷,像是遇到野獸了。”楊攀月說。
終於回到了*作室,楊攀月幫塔夫消炎,又縫上了傷口。
“這傢伙變態,”塔夫哼哼唧唧,“鞭子一陣猛抽……估計是咱們把他真惹急了。”
“你們怎麼被他抓到的?”張竹生一邊換藥,一邊問忙碌的楊攀月。
“被打暈的,醒來就吊在牢房裡,”楊攀月淡淡一笑,“他一會兒說德語,一會說漢語,有些抓狂。說要弄死石珀,拽著我去參觀那石膏場,用死人嚇唬我,後來就用鞭子抽。”
“你當時見到石珀了嗎?”教授問。
“沒。他就是說要把石珀弄成雕像,給什麼人一個大意外。”楊攀月搖搖頭。
等把幾個人的傷都處理完畢,楊攀月讓張竹生幫自己取子彈。
“叫我來吧。”韓進笑著說,楊攀月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一顆扁頭的子彈啪嗒一下掉落在桌上,韓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