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進!”張竹生扭身向著樹林大吼一聲,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
樹林裡又傳來一陣嘆息,像是呻吟,又像是歡笑。
張竹生咬咬牙,捏著鐵矛快步向樹林走去。
“韓進!”張竹生喊著,心裡惱怒自己出來的太急,沒有來得及拿手電。
又一聲呻吟。
張竹生隨著聲音轉去,在漆黑一片的樹林裡摸索著,突然腳下一個趔趄,踢中了什麼東西。用手慢慢摸去,硬質方形,是一個箱子。
又有聲音,接著向前慢慢走,踢到了一個人,橫倒在地上。
“韓進?”張竹生試探著問。“嗯……”那人哼一聲,似乎受傷昏迷中。
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背上,一發力站起來,張竹生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衣衫。沒時間去考慮什麼,拄著鐵矛走出樹林,正好來到懸掛著的繩索前,那繩套被風扭動著,居然向他頸子呼一下套來,張竹生一低頭避過,幾乎小跑著向篝火的方向衝去。
黃辰辰站在篝火前,婷婷的身影如此清晰。張竹生咬咬牙,向上拖了一下韓進,快步走進篝火,將韓進放倒在地上。
“怎麼了?”黃辰辰驚慌地問。
“他昏迷在樹林裡了,一時說不清。看看他有事沒。”張竹生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液體,湊近火光看,像是潤滑油類的東西。
“媽的。”張竹生暗暗罵一句,心裡突然一陣輕鬆。
“這是誰?”柳教授驚訝的聲音突然傳來。
“嗯?”張竹生一愣。
在火光裡,一個碩壯的男人倒在地上,高鼻深目,一頭褐色的捲髮,穿一件破爛卻不合體的格子襯衣。張竹生目瞪口呆望著地上的外國人,嘴巴幾乎能放下一隻雞蛋。
“壞了!”張竹生突然一拍腦袋,又要跑向樹林。但他突然停下返回,從箱子裡摸出手電,這才慌張地向樹林跑去。
一道電光搖晃著,忽高忽低,照過矽膠娃娃的人頭,矽膠娃娃的軀體,照過飄搖的繩索,照進樹林裡。裝矽膠娃娃的箱子,狼藉一片的現場,然後光柱停下,照著一個蜷縮成一團的男子,他頭破血流……
坐在篝火旁大口喘著氣,張竹生覺得心裡憋屈得很。黃辰辰遞過來盛水的椰殼,張竹生幾口喝完,轉頭看見柳教授正看著他,不禁苦笑:“什麼也別問我,我需要自己整理一下腦袋,這裡面全是碎線頭。黃辰辰,你留神一下四周,情況還很危險,我稍微緩緩勁。”
“兩個人都沒事,”柳教授說,“韓進跟那洋鬼子都是被人砸暈的,血流的很多,傷口都不大,歇幾天就沒事。洋鬼子身上只有一支ZIPPO打火機。”
張竹生警覺地盯著樹林的方向,過了一陣,慢慢說道:“教授,我們是被人盯上了。”
“嗯,有人襲擊了韓進,是嗎?”
“不僅如此,而且,”張竹生指指腳邊的箱子,“他們恐嚇我們。”
等張竹生將事情敘述完畢,柳教授沉默起來。
黃辰辰說:“不對呀,他們恐嚇我們什麼呢?要我們離開這裡?他們為什麼不殺死韓進,只是把他打傷?如果說僅僅是為了給我們一個警告,這警告是為什麼呢?”
張竹生指指地上的兩個人:“這鬼佬應該是白天在南面生煙火的那個倖存者。至於其它的問題,等他們醒了,也許會有答案。”
第二卷 禁地魔蹤 第六章 鬼佬塔夫
石珀迎著霞光遠眺著海平線,“這裡一點也看不見那邊有個海島。”
楊攀月把窩棚裡幾件衣服整理了一下,打包捆在木矛上,“你說你們在這裡遭遇了長毛螃蟹的襲擊?”楊攀月提著木矛走到石珀身邊,“我們以後的宿營地估計會經常流動了。不過到現在為止,除了有痕跡證明有過八爪魚的存在外,我們並沒有真正遭受任何威脅。”
“是。”石珀點點頭,“但是我認為,這不是說沒了危險,而是危險即將到來。”
楊攀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長髮,“下一個地點,是哪裡?”
石珀指著草坡上面,“大概兩三公里,是我醒來的地點。”
勉強用木棍撥開茂密的草叢,齊腰深的高度給他們的進行帶來不少麻煩,這裡的草比別處長的都高。
“你能辨認出你醒來的地方嗎?”楊攀月一邊艱難行進一邊問。
“不好說,”石珀停下,望望前面無盡的草海。
“我開始感覺,我跟你出來不是個什麼好主意了。”楊攀月奚落石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