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依然回到綠點那裡的營房,”楊攀月打斷話,“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都被折騰散了。”
石珀點點頭,招呼一聲,讓大家休息,自己出了帳篷。
張竹生跟了出來,指著上面的草坡對石珀說:“那兩隻筏子還在那裡,明天要不要坐筏子先到東邊海岸,然後直線抵達營房?”
石珀看了看黑暗中的筏子,搖搖頭,“還是按原來的路線走吧,我怕會節外生枝,現在我只求穩妥。”
張竹生嘆口氣,沒說話。
連續的疲憊和擔驚受怕,使得大家睡得很死,後半夜的時候,石珀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了。
當他翻身坐起,側耳細聽,卻是久違的“塞壬歌聲”,一陣陣抽泣般的清唱,從四面八方將大家包圍。大家也都紛紛坐了起來,聽著這如訴如泣的女人幽幽地歌唱。
“怎麼又開始了?”黃辰辰皺著眉頭,厭惡地捂住耳朵。
“有一陣子沒聽到了……”楊攀月笑笑,“其實仔細聽,也蠻好聽的。”
石珀站起身,走出帳篷,仔細打量,“張竹生去哪了?”
本該值夜的張竹生不見了,帳篷外沒有一個人影。
石珀轉身走進帳篷,“你們剛才誰看見張竹生了嗎?”他問依舊睡意朦朧的眾人。
“沒……啊?”楊攀月爬了起來,“會不會去解手了?”
石珀沒說話,再次出了帳篷,用手電四下照著。除了礁石和沙灘,空無一人,海浪依舊嘩嘩在海灘上推湧著,四下無風,只有一輪滾圓的月亮掛在天上。
石珀檢查了一下槍,“你看好大家,我去找找他。”
楊攀月看著他,“你小心一點,”她說,“我在這裡守夜,如果找不到,你早點回來。”
“嗯。”石珀執著手電在地上檢視腳印,但白天大家將沙灘踩得一塌糊塗,“我去那邊的礁石看看。”
楊攀月臉一紅,“嗯,”她撫弄著頭髮,“注意安全。”
礁石那邊沒人,眾多礁石嶙峋地影子在月光下閃著星星點點的溼光,像是星群落入了其中。石珀沿著海岸開始向東走,走了十分鐘,也沒見到張竹生的影子。
“會去哪裡?”石珀焦躁地想著種種可能性,神秘的歌聲還在四處迴盪著,讓石珀一陣陣心慌意亂。原地站著,張望了一陣,石珀突然望向了大海。頓了一下腳,朝著帳篷跑了過去。
楊攀月看著石珀遠遠跑了過來,連忙迎上去,“找到了嗎?發生什麼事?”她詢問著。
“可能去島上了!”石珀急匆匆地跑向草坡,果然,木筏只剩下一條了。
石珀坐在草坡上,大口喘著氣,望向茫茫大海,楊攀月慢慢在他身邊坐下。
“走了應該有一陣子了,”楊攀月看著草坡下一溜拖拉的痕跡,那痕跡一直延伸到海邊,“是去取食物了吧?”
“嗯,”石珀鼻子酸酸的,“我不讓他去的……希望他能安全回來。”
“別想那麼多,”楊攀月一笑,“那島上也沒啥人,這又沒風又沒雨的,天不亮就該回來了。別瞎擔心,這事換了你,你也會去。”
石珀沒說話,只是靜靜望著大海,楊攀月也陪著他,看著大海潮進潮退。那陣陣如訴如泣的歌聲一直陪伴著他們,在一輪滿月下,兩個人竟似痴呆了一般。
“嘻,”楊攀月突然婉兒一笑,“這情形,倒是有些浪漫呢。”
石珀無奈地低下頭,“你倒是有雅緻,”他又望向大海的方向,“那島上,還有很多我們沒發現沒掌握的東西,希望他早些回來吧。”
天快亮的時候,月亮已經西沉,而東邊卻依稀出現了魚肚白,歌聲終於停止了。
“這歌聲是人為控制的,掐點掐地很準。”石珀看看天色,海面上依舊沒有張竹生的影子。
他側臉看了一眼楊攀月,卻見楊攀月端坐著,腦袋伏在膝蓋上,閉著眼睛,卻是在打盹。不由一笑:“這樣都能睡著……”
第一縷陽光照耀過來了,打在他們臉上,卻將楊攀月髮絲上的露水反射出五彩光芒,石珀心一暖,伸手將她髮絲上的露水抹去。
“天亮了。”楊攀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又將腦袋扎進雙膝,繼續睡著。
石珀站起身,看著遠處金光燦燦的大海,波光粼粼,不由得又是一陣焦躁不安。
“還沒找到張竹生?”吃飯的時候,教授問石珀,石珀點點頭。
“韓進醒過來了。”黃辰辰跑到石珀跟前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