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進入了濃霧之後,才真真切切如同進了磨砂瓶子一般,除了眼前一兩米的地方,一切都被白濛濛的霧氣籠罩了。
“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霧……”黃辰辰喃喃自語著,“霧氣怎麼能這麼大啊……老師,老師!”她有些害怕地抓住前面石珀的衣角。
“溫度也越來越高了,”楊攀月擦著頭上的水汽和汗,回頭看看大家,只能看到一些模糊搖晃的黑影,連臉都看不到,“感覺像進了澡堂一樣。”
幾個人慢慢在霧障中穿行,看著前面人的模糊背影,不由都心中產生一份沉沉的不安情緒,能見度的下降造成的對周圍環境判斷力的喪失,使得眾人都心中惴惴。
“我……”韓進輕笑一聲,掩飾自己的不安,“我剛才都覺得,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嗯,”教授的聲音在前面傳來,“是讓人很惶恐,大家都跟緊點,別掉隊。”
韓進鬆了一口氣,隊友的聲音使得他放下心來,“我剛才都差點覺得,我跟著的不是你們。”韓進笑了一聲,繼續跟著隊伍前進。
“老師!”黃辰辰有些膽怯地聲音,“我在後面看不見你了。”
“你走到我前面,”石珀扭頭看看霧障中嬌小的身影,“你跟著楊攀月,我在後面看著你。”
黃辰辰連忙跑到石珀的前面,石珀望望四下,什麼都看不到,好在腳下還是鬆軟的草。
“石珀!”張竹生的聲音突然緊張地從身後傳來,石珀正要扭身,“彆扭過來!你脖子上騎著個東西!”
大家都站住了,誰都不敢動,在這片茫茫白霧中,誰都不知道身邊會有什麼東西會出現,也不知道自己跟著的是不是自己的隊友。
“小心檢視!”楊攀月的聲音遠遠傳來,張竹生喉頭滾動一下,慢慢從腰上拿下鋼弩,單手搭弦上箭,平舉著,朝著石珀的背影一步一步走去。
他仔細盯著石珀脖子上的那個東西,似乎無形,又隱隱蠕動著,像一個高壓鍋般大的透明果凍。張竹生頭上的汗水一道接著一道流了下來,他彷彿近視一般,慢慢接近,仔細看著,突然那東西呼一下離開了石珀的脖子,在空氣中上下飛舞著,張竹生手一抖,嘣地一聲,弩箭射出,帶著那東西落入了白茫茫的霧氣中。
“是什麼東西?”石珀轉過頭,依稀能看到張竹生的臉。“不知道……好像是個塑膠袋。”張竹生噓著氣,“透明的……很輕的樣子,能飄起來。”
“塑膠袋?”石珀望著弩箭射出的方向,搖搖頭,“大家都小心點!”
大家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這片濃霧中,渾身的衣服都溼透了,粘在身上,黏答答地,很難受。又走了一陣,突然感覺到一陣涼風吹過,讓人倍感舒爽,身邊的霧氣也在快速流動著。
“前面霧氣小了,”楊攀月回過頭來,能見度卻是提高了不少,彼此已經能相互看見了,“應該快走出去了。”
“跟上跟上。”霧氣小了,黃辰辰也開始活潑起來了。
越往前走,霧氣越薄,終於陽光照射了下來,大家一身歡呼。身邊已經沒有了濃霧,卻見到前面的草野上開遍了各種奇花異草,蜂蝶翻舞,仿如世外桃源般的景緻。
“真美!”黃辰辰眼睛發亮,連跑幾步,伸手摘下一朵藍色的花朵。
“再向前不遠就到了,”楊攀月擦擦頭上的汗水,看著大家,“韓進呢?”
教授朝身後看去,空蕩蕩的,“壞了!”石珀心中一沉,“走丟了嗎?”
楊攀月看著不遠處的霧障,那些白色的霧氣卻似乎是從地面升騰起來的,在雜草間嫋嫋不散,越往裡去,霧氣越重,哪裡有韓進的身影。
“沒事,你們呆在這裡,不要隨便走動,”石珀叮囑大家,“咱們是一條直線走來的,我原路回去找找。”
“他路上沒有求救,沒有呼喊,”楊攀月說,“應該不會被襲擊了,可能是意外情況,有可能是體力不支暈倒了。”
“我跟你一起去。”張竹生放下包袱,對楊攀月說:“你守好這裡,等我們回來。”
兩人沿著來路再次踏入濃霧之中,一路呼喊著韓進的名字,走了一陣,石珀和張竹生拉開了距離,一個接一個喊著,一方面保持兩人的聯絡,一方面擴大搜尋的範圍。
白霧中茫茫一片,沒有絲毫動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喊此起彼伏。張竹生都有些沮喪了,這麼大的霧氣,根本無法辨認那裡是來時經過的路,即便韓進就躺在一米外的草叢裡,他們也根本看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