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些熒光。
“這是什麼東西?”黃辰辰好奇地看著教授手上的塑膠袋。
教授又望了一眼遠處的白霧,不可思議地搖搖頭,“這東西怎麼出現在這裡?”他將塑膠袋撐開,舉高一點,那些鬚子都垂落了下來,“這東西要是在海里,你們肯定都認得。”
“水母?”楊攀月驚訝地望著教授,“這東西不是離開水就死嗎?”
“乖乖,”張竹生苦笑著,“今天咱們晚飯吃海蜇皮!”
“韓進是被水母蜇了,”教授指著韓進脖子上一串燎泡,“也不知道這水母毒性如何。”
“應該沒事,”石珀試了一下韓進的鼻息,又把了一下脈搏,“都很平穩,估計幾個小時就沒事了。”
“難怪它們不追出來,”楊攀月突然笑了,“它們應該只在那片跟澡堂子一樣的濃霧裡生活,出來就曬成海蜇幹了。”
“有些水母會發光,”石珀搖搖頭,“觸鬚上的光斑,水母自身的生物電。在霧裡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看見那水母在陽光下開始發黃,張竹生用腳撩到一邊,“今天是開槍最多的一天,卻是在打這玩意兒。”
石珀身子一歪,倒在花叢中,黃辰辰一驚,去扶石珀,卻發現他是睡了過去。
“讓他休息一會兒吧,”楊攀月對黃辰辰說,“他身子有傷,又這麼顛簸著。”
黃辰辰點點頭,轉向教授:“水母不是生活在水裡的嗎,怎麼陸地上也有呢?”教授搖搖頭:“這問題應該石珀來問——不過,他好像也在嘗試著接受一些不合常理的事實存在,”教授嘆口氣,“希望他能再想開了點。”
張竹生突然打了個招呼,眾人望去,卻見似乎韓進要醒過來,連忙圍了上去。韓進晃晃腦袋,哎呀一聲捂住脖子,“怎麼了,我脖子被刀切了?”他看看手上沒血,又去摸那傷口。
“別亂動!”楊攀月開啟他的手,“你被蜇了,脖子上一串燎泡。”
“馬蜂嗎?這個疼……”韓進腦袋上出了一圈汗。幾個人相互望望:“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我想起來了。”韓進說,當他跟著大家在白霧中行進的時候,突然感覺腦袋上落了個東西,他當時沒敢吱聲,伸手想抓住教授,可教授一下子走遠了,他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頭上落了個什麼東西,只是覺得滑溜溜涼絲絲的。韓進慢慢舉起斧頭,想把那東西一下子打下來,誰知道那東西卻唰一下垂下些麵條樣的東西,還閃閃發光。“我當時肯定像棵漂亮的纏著彩燈的聖誕樹。”韓進苦笑著,心有餘悸地說。
像戴了個漂亮帽子的韓進站在原地,眼見著大家都看不見了,又怕又急,又不敢喊,怕驚動了這東西,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好壯著膽子用斧頭去觸碰頭上的東西,結果捱了一下子。
大家聽完,都忍俊不禁。“算你倒黴,”張竹生拍拍韓進的肩頭,“石珀脖子上落了一隻被我幹掉了,可你是最後一個人,誰也幫不了你。”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韓進問,“是隻水母,陸生的水母。”張竹生用腳指指旁邊地上乾癟發黃的水母屍體,“就是那個。”
楊攀月站直身子四下望了一下,又走到一處高地,仔細打量著前方。四下一片花海,天地交接處一片雲彩橫過,卻是無比爽朗秀麗。
“張竹生、教授,”她沒回頭,大聲喊著,“前面是不是有東西?那是樹還是什麼?”
大家都圍上來,順著楊攀月手指的方向望去,之間地平線上有兩根細細的木棍樣的東西,在瓦藍色的天地交界處特別顯眼。
“不是樹,是樹的話怎麼沒葉子?”張竹生手搭涼棚望著,“那邊就是咱們要去的地方吧?”
“是,就在那邊,”楊攀月說,“那邊好像地勢突然低了下去,所以只能看見這棍子尖,一會咱們朝那邊走。”
眾人休息過後,收拾停當,朝著那木棍的方向前行,越向前去越是清晰,那地方離這裡並不很遠,只是位於一個低窪的地勢,等大家能看清全貌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
一艘巨大的木船。
一艘半截埋在地下的木殼船,多半截露出地面,傾斜著,船艏指向天空。幾個人連忙跑向木船,站在船下,仰著頭望著這巨大的船頭。這船有些年頭了,船的吃水線下還粘滿了一些灰白色的貝殼和藤壺,使得船身的下部都顯得疙疙瘩瘩的,石珀用手摳了一下那些貝殼,卻早已風化酥脆,一捏就成了粉末。
“怕是有五六十年了吧。”教授仔細檢視著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