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只是一場噩夢。”
“王金海和安德里,”楊攀月擦擦臉上的汗珠,“都沒大問題,只要不感染就好。”“你辛苦了,”石珀深深望著楊攀月,“你自己也要保重。”楊攀月沒說話,疲憊地回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石珀走進王金海的房間,王金海睜著眼睛,胸口橫七豎八纏著繃帶。看見石珀走了進來,他咧嘴笑笑:“我死不了。”
石珀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安德里,嘆口氣,又看著王金海:“為什麼?”
“什麼?”王金海裝糊塗。“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使用那東西,非等到要被打死了才去用?”石珀在王金海身邊坐下,看著王金海。
王金海笑了一下,“也許是我心軟吧。”看著石珀慢慢冷下來的神情,又苦笑著說:“你記得海因茨怎麼死的嗎?”石珀點點頭。
“海因茨給格林他們看背上的烙印,其實,那烙印是我們組織的標識。”王金海沉默了一下,“我當時判斷失誤,以為他們是組織的人,沒想到他們真的是逃出來的犯人。我們組織有很多人,混雜在敵人之間,這組織並非你想的都是德國人。”
“中國人、德國人、日本人,澳洲人,還有一些別的國家的人,只要是能團結的人,我們都在努力團結著。我一直在等著組織跟我聯絡,我把格林他們誤認為是組織派出來,或者是被日本人發現後逃出來的自己人了,是我害死了海因茨。”
“這次看到這麼多白衣人,我不知道里面有沒有自己人,所以想確認一下。直到形式*迫,不得不使用那武器,”王金海神色黯然,“也許裡面就有我們自己人。”
“你搞得越來越複雜了,”石珀面色平靜看著王金海,“每次都像擠牙膏一樣,而且真假難辨。”
“是心存僥倖吧,我還在等待組織跟我的聯絡,”王金海沒理會石珀的譏諷,“其實沒必要知道太多了,我們無法主動聯絡組織。你還是當心點格林、馬科斯他們,他們最近有些反常。最好找人盯住他們一舉一動,現在外面有幾十條槍,他們隨時能得到武器。”
“我已經安排張竹生在上面守著了,”石珀慢慢站了起來,“格林他們跟咱們目標一致,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你沒必要挑撥。”他轉過身慢慢朝著門口走去,“你好好養傷,你沒死,我很開心。”
王金海看著石珀走出房間的身影,慢慢閉上眼睛,嘆口氣。
旁邊的安德里卻突然睜開眼睛:“聯絡組織吧,”他竟然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宣佈這次行動的失敗。”“不,”王金海卻堅決地搖搖頭,“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我覺得領袖的判斷不會錯!”
“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成為我們的拖累,”安德里望著天花板,“石珀還是想著去跟日本人媾和,以換取出去的機會,這樣整個組織都會暴露。”
“我會阻止他,”王金海雙手抓緊床單,“請您再給他們點時間,我們為這個已經付出了太多!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吧,也許他們真的就是‘拯救者’!”
安德里冷笑一聲,“你真的這麼想?還是因為歉疚?石珀是在蝙蝠群裡救過你,但那不能用整個組織的存亡去報答!”“一個月!”王金海低低吼叫著,“再給他們一個月時間!”然後兩人都換成德語低聲爭執著,最後安德里輕輕嘆口氣:“石珀知道的越多,對咱們越不利……”“如果您真的決定這麼做,”王金海頭上青筋爆出,慢慢支撐著坐了起來,“我會直接跟領袖聯絡,讓他抉擇!”
安德里陷入一陣沉默,“一個月,”他慢慢說,“只一個月。”王金海慢慢躺下,盯著天花板,藍色的眼珠一動不動。
整個倉庫沉陷在一片陰鬱和冰冷中,昏暗的燈光朦朦朧朧,照著牆上大片斑駁的印記,彷彿腐爛面板上的黑色老年斑。水龍頭
發出細微的嘶嘶聲,地上一片血水。眾人都一身疲憊,在黑暗中沉睡著。
突然一聲怒喝響徹夢境,石珀一骨碌爬起來,“又出事了!”他抓起槍,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了房間,卻見眾人都跑了出來。“怎麼回事?”石珀四下問著,只見漢斯臉色鐵青,伸手指著走廊盡頭。眾人隨著他的手指望去,在陰暗的走廊盡頭,一個白影靜靜站在那裡。
“啊……”黃辰辰戰慄一下,伸手抓住楊攀月的手,“就是他!又出現了!”她臉色蒼白,慢慢發抖起來,楊攀月點點頭。石珀黑著臉,四下看了一下,沒看見格林他們四人的身影,不由冷笑一聲,忍著怒火,抖了一下手中的槍,大步朝著那白影走去。
眾人跟著石珀一起朝那白影走去,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