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下面吧,”石珀對楊攀月說,“我上去了。”
石珀來到外面,見鮑爾和朗格已經被鬆綁,王金海正在跟他們說著什麼。侏儒被緊緊綁著,扔在地上,那男人卻縮成一團,不時從地上撿些什麼放在嘴裡嚼著。
“韓進!”石珀喊著,韓進朝石珀走來,“今晚你值夜,有問題沒有。”“沒事,”韓進摸摸後腦勺的包,“我腦袋清晰得很,沒問題。”石珀拍著韓進的肩,“手槍還有吧?注意看著那個侏儒,別被他咬了。”韓進哈哈一笑,拍拍腰上的槍。
天色近黃昏,張竹生和漢斯打獵歸來,提著一串兔子和海鷗,安德里也提著兩條不小的魚從海邊回來,眾人生起篝火,圍坐一團,慢慢烤著野味。
黃辰辰扶著那女人從碉堡裡出來了,那女人換了件新衣服,頭髮也用布條紮在了腦後,眾人眼前一亮。韓進怪叫一聲:“這傻妞,竟然這麼標緻!”
那女人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眉清目秀,面板白皙,裹在制服裡的軀體也凹凸有致,如果不是眼神有些渙散,到真是個絕色的美人了。
黃辰辰得意地笑著,扶著那女人來到眾人面前,“漂亮吧?”“漂亮,”韓進仔細打量著,“兩個都漂亮。”“去你的。”黃辰辰嬌嗔一聲,扶著那女人慢慢坐下。那女人好奇地看著這些男人燒烤東西,彎腰的時候,沒穿內衣的白皙胸部從制服領口露出一大截。
“韓進,”張竹生搖著頭,“你口水快掉下來了。”韓進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專心去烤兔肉了。
晚飯後,黃辰辰將那女人安置在碉堡外面,跟傻子坐在一起。韓進走上前,將一塊破布塞在哇哇亂叫的侏儒嘴裡,“安靜點,聒噪死了。”
眾人都下去休息,韓進坐在即將熄滅的火堆前,抱著一塊兔肉啃著。等啃得差不多了,將剩下的骨頭扔給傻子,傻子嚇了一跳,縮成一團,卻是不敢動那骨頭一下。“沒勁!”韓進嘟囔著,靠在碉堡外,看著這無邊無際的草原,夜色一點點降臨。
夜色濃重得如同墨汁洇開,月亮被層層黑雲遮蓋。韓進覺得後腦一陣陣疼痛,“孃的!”他輕輕撫摸著腦後的包,“要是抓住馬科斯,非在他腦袋上鑿他十個八個窟窿!”
一陣涼風吹過,他不由打了個哆嗦,扭頭看看三個俘虜,卻是安靜地倒在碉堡邊上,似乎都已睡熟。又一陣刺骨地寒風吹過,韓進覺得雙腳開始發冷,“怎麼這麼冷?”他脫下鞋子,輕輕揉著腳,突然從前面傳來一陣細微地窸窣聲,像是有東西在慢慢爬過來。“什麼東西!”韓進一激靈,站了起來,開啟手電照著,除了隨風搖擺的草叢,什麼也沒有。“是蛇嗎?”韓進靜靜站著,心中咚咚打鼓,嘎地一聲,從草叢裡飛出一隻碩大的烏鴉,盤旋著,嚇了韓進一跳。
那烏鴉盤旋一陣,突然落在一個小土包上,用嘴用力撕扯著什麼。韓進用手電照去,那烏鴉回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血紅晶瑩的眼珠透著邪惡,讓韓進有些毛骨悚然。
“那是埋碎屍的地方……”韓進呆呆望著那堆新土,烏鴉又埋頭去啄食,頻率極快,頸子上像安了個馬達。“它把屍體翻出來了?”韓進緊張萬分,慢慢朝著那墳包靠近,那烏鴉突然停止啄食,警惕地盯著他,韓進噓地一聲,想嚇走烏鴉,那烏鴉卻也探出頭,對著他嘎地一聲慘叫。
韓進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烏鴉砸去,烏鴉騰空而起,飛遠了。韓進鬆了口氣,走到墳包前用手電照著,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已經被烏鴉刨了出來,半邊燒焦的臉漆黑一片,另一邊卻是被烏鴉啄食地露出條條紅色肌肉。眼睛已經被啄掉了,兩個黑糊糊的大窟窿望著天空,半張著嘴,沒有嘴唇的下巴上露著粉紅的牙床和參差不齊的牙齒。
韓進忍著噁心,四下張望著想把這死屍的臉蓋起來,卻突然見那臉上的肌肉一動,形成一個詭異的笑容。“啊!”韓進驚駭地跳了起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拿著手槍指著那微笑的臉,可那臉卻保持著僵硬的笑容,再沒有了反應。
“石珀說……這是屍僵的反應……”韓進心中驚愕地默唸著,用槍管慢慢捅了一下那僵硬的臉,這才慢慢鬆了一口氣,轉身想回到碉堡那裡。
一轉身走動,才發現自己的左腿根本邁不起來,沉重無比,像是拖著個鉛球一般,韓進低頭看去,一張醜陋猙獰死灰色的臉正朝著他獰笑著。
“侏儒!”韓進大驚失色,拼命甩動左腿,那侏儒沒穿衣服,露出一身灰綠的面板,像個死嬰,死死抱著他的腿不放,死灰一片的臉上,五官都緊緊揪在一起,瞪著豆大的灰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