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心高氣傲的他,第一次,用這樣乞求的口吻和人說話,目光中和那日求婚一樣帶著殷切:“忘了那所有,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好不好?從鬼門關走了一回,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你,現在,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就要你。”
“我就要你。”
多麼熟悉的話,他曾經也這樣說過嗎?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愛,一生只一人,所以將恨埋葬,所以將傷疤藏起,努力癒合心中那些刀痕,看著他,微笑……
番外之殷素琴
人世一夢,白雲蒼狗。
當年若不是師傅救了被父母拋棄在野地,尚在襁褓中的我,也就不會有我日後的種種經歷,然而,有時候,倒真願意師傅不曾遇見在野地裡啼哭的我,那樣,我也就不用經歷那日後的種種,也就不會有遺憾,也就不會有傷悲,也就不會有那漫長的餘生孤寂度過。
可我終究是該感激,師傅的善念救了我,不管結果如何,是師傅的救命之恩,讓我得遇此生最愛的男人——白皓顯。
初遇白皓顯的時候,我十四歲,還是個在山野桃源佳境處長大的無憂無慮的小女子,在花叢之間嬉戲,在大樹下的鞦韆上坐著,幸災樂禍地盪鞦韆,唱著自己的小歌,天真爛漫的笑顏有著清脆的笑聲。
他出現了,帶著兩個貼身的隨從,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但是表情卻淡漠,有著遠遠的距離,全身上下卻散發著雍容華貴的氣質,一下子讓整個花叢都美麗夢幻起來,我一直在這個隱蔽的地方長大,除了來找師傅治病的人,幾乎從不與外界的人接觸,但我可以肯定,那個男人絕對是在山外面的那些人裡面長得最好看的一個。因為他是那樣的與眾不同。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好看的一個男人,就算有些冷冷的,就算不怎麼笑,但是,就是那樣好看。
我忘了自己樂此不疲玩耍的鞦韆,也忘了自己剛編的歌,只是呆坐在鞦韆上,呆呆地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朝自己走來,漆黑的眸子像是有了魔力,幾乎將我整個人吸進去,我看到了他眼中所倒映出的我的影子,小小的我,茫然的表情。
“請問,若鳳在哪?”
他的聲音那樣好聽,就在他靠近在自己眼前的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跳動的聲音,就像一個不小心就要從胸口跳出來了一樣。
認識她,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時刻,在那時,我甚至以為,那將是我此生最美麗的未來。
他將我帶在了身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說服了師傅的,但是,他帶我走了,並且一直待我很好,幾乎給了我他身邊女人沒有任何人所能得到的好,包括寵,包括疼,包括賞賜,甚至包括,我曾經一度以為的愛。
是的,愛,我以為他是愛我的。我很長的時間內以為他是愛我的,畢竟他從未對哪個女人像對我那樣好。然而,直到那個女子出現,我才知道,他不愛我,從來不曾愛過。或許喜歡,但絕對不涉及愛。
因為,他不可能為我生,為我死,為我憤怒,為我委屈,甚至為了我的情緒而放低自己的姿態,但是,他為了她,會,而且,毫無怨言,做得自然而然。
梅珂竹,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雖是閨閣中的女子,卻有著閨閣女子所不具備的性情和爽朗,溫婉美麗,卻又狡黠多端,只是出現在他面前一天,就瞬間征服了他的心,那樣簡單輕易,就彷彿那顆心本就是屬於她的一樣。
白皓顯,那樣一個驕傲高貴的男人,那樣吝嗇地收著自己的心的男人,卻將自己最不肯給予的東西,心,和感情,一併交給了那個女人,那個叫梅珂竹的女人,不見一絲的遲疑與猶豫,就那樣交付了。
認識她以後,白皓顯變了,時不時地就會微笑,時不時地就變得很溫柔,時不時地就要作畫,時不時地就要做些許多驚喜的事情,那些時不時,多是他想她的時候,又或者是他在她面前的時候。
他漸漸地忘記了我的存在,雖然還是會送禮物,但卻讓我覺得冰冷心酸,這些形式其實和過往沒有什麼差別,我怎麼會難過呢?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不明白,但是後來我明白了,那是因為當時我不知道他不愛我,以為他愛我,所以他送我禮物時,我以為那是他感情的表達,所以滿心的歡喜。但是,之後看到他為她所做的種種,再回過頭來仔細回顧他為我所做的一切時,剎那間明白了他不愛我,那麼,送我這些東西又如何能讓我如之前的那樣歡喜呢?
可是,我還是高興的,最起碼他還有心送禮物給我,哪怕是例行公事一般,最起碼,他還在做。我總相信著,有一天,他會娶我,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