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突覺雙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還有兩天,便是那人在宮中例行巡邏的日子。總算,還可以在離宮之前見到他。
齊妃心中稍定,抬頭去看慄絳,卻發現對方面如死灰、跌坐在地上。她覺得奇怪:“你怎麼了?”
“娘娘。。。。。。”慄絳的聲音裡面帶著哭腔,眼淚已經劃過了面頰,“奴婢家中的母親和妹妹。。。。。。可會無事?”大人的勢力已然瓦解,可難保錦衣衛的人會順藤摸瓜找到他們。
“他們好好的出有什麼事?”齊妃看著慄絳一臉赴死的壯烈表情,摸不著頭腦,“我不是跟你說過,你母親和妹妹開了個小繡鋪,日子過得不錯麼?難不成,你以為我一直是騙你的麼?”
齊妃覺得納悶,自己在這丫頭心裡面就這麼沒有信用?她安撫慄絳:“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話,再過幾日,便能親眼見到她們了,到時候自知我沒有騙你。”
齊妃的本意是等到慄絳出了宮,就可以見到家人了。可這話聽在慄絳耳朵裡,卻又是別樣的意味。她一下子匍匐著爬到了主座邊上,抱住了齊妃的腿,聲嘶力竭道:“娘娘,您可是答應過奴婢會好好照顧奴婢的母親和妹妹的!奴婢死了不要緊,娘娘可得放過她們。。。。。。”一時情急,她連宮中的忌諱也不顧了,“死”字脫口而出。
齊妃無語地看著慄絳:“你這丫頭,胡思亂想些什麼呢?什麼死不死的,再過幾天不就能出宮了麼?”
“嘎?”慄絳沒回過神來,“您說什麼?”出宮?
“我是說,過幾天就能出宮了。”齊妃甩開了慄絳抱著自己小腿的雙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真的麼!?”大悲大喜之後,慄絳的精神已經被擊潰了。她伏在地上,不敢置信地向齊妃確定道。
“騙你幹什麼?”齊妃白了慄絳一眼,“不過這個,可是個秘密。你我離開之後,這永寧宮裡頭的齊妃還會一直呆在這裡,你明白麼?”
慄絳傻傻的點了點頭,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相信:如何就能出宮了?
以往齊妃唸叨著總有一日能帶著慄絳出宮的時候,她覺得這不過是痴人說夢。只是齊妃畢竟是主子,她才沒有說破。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出宮了;這簡直比她入宮以後做的每一個美夢都要來的美滿!
慄絳愣愣地跪坐在了地上好一陣子,這才恢復了冷靜。
看來自家娘娘果然和皇帝陛下做了了不得的交易,不但能讓她們在此次風波中全身而退,更能夠得到出宮的恩典!這也難怪乎自家娘娘一直有恃無恐地與那袁大人相會,恐怕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在這宮裡頭久呆!
慄絳總算是把這麼久以來齊妃看似驚世駭俗、膽大包天的一個個舉動給串了起來,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節。
呀,自家娘娘,可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不過這麼一來,自己自以為娘娘對袁大人的特殊感情,想的可對?慄絳一時之間也不敢確定。
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事情,往往於驚險處峰迴路轉,既讓她摸不著頭腦,也不敢再小看齊妃心中溝壑。
“不過。。。。。。”齊妃吩咐慄絳,“出宮之前,你要陪我去見一個人。”
“是,但憑娘娘吩咐!”只要能出宮,莫說見一個人,就是十個、百個,都沒有問題。
不過,放下心來的慄絳又忍不住猜測:娘娘要見的那人,可是袁大人?
☆、第一一六章
連日以來提著的一顆心終於安安穩穩地放回了肚子裡,再加上突然能夠出宮的喜訊,慄絳一不小心忽略了一些事情。
比如說,自己娘娘每月總有那麼幾次會裝扮成小宮女於夜間出去、深夜才會神龍見首不見尾地突然出現在永寧宮的正殿裡頭;又比如說,自家娘娘一直惦記著的那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
非是慄絳記性太差,而是有時候,無知才是福。只要能夠出宮,這些都不重要。
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二月十三那日,慄絳發現一向不會早起的齊妃一大早就自己起身妝扮了起來。臨近午時的時候,她似乎是算準了錦衣衛巡邏的時間和路線一般、帶著自己候在了乾清宮和六宮之間的夾道盡頭的那棵海棠花樹下。
現在正是春和景明之時,花樹上頭的葉子嫩綠,葉片間鑽出了細小的海棠花梗,花苞嬌憨地掛在花梗之上,更有心急的花朵已然先同伴一步悄悄綻放。
精心妝扮過的齊妃往這春日美麗的海棠花樹下一站,卻是人比花嬌。慄絳有些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