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總會是泣不成聲。
3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從1966年下半年始,家裡的這種狀態,再加上因毛澤東思想能否一分為二問題而背上的反毛澤東思想的罪名,在部隊這樣一個思想、紀律、言行高度軍事化的集體裡,我的處境是可想而知的。
其實連隊也沒有整過我,只是上面經常會問到我,看到連長、指導員及周圍的同志們因為我而如臨大敵,我時常會歉疚。我總是自覺地按他們的要求彙報思想,說到傷心處往往眼含熱淚。連長賴子英是個武夫式的軍人,見不得別人傷心,趕緊打斷岔開。政工人員相對就冷靜得多了,告訴我日記信件應該主動交給支部,以示自己對組織的坦誠,組織對每一個願意革命的同志還都是一視同仁的。家裡寄來的信件很難得再收到了,也不知是投遞的差錯,還是有別的原因,沒有根據的事不好瞎說的。不知從哪一天開始,我成了個珍稀動物,除了受到特別的關照外,我不再有同類。家在千里之外,渺無音信,我常一個人坐在營房邊的山坡上,望著落日。
父親早些時候曾給過我一封信,是寫給溫玉成的,溫是廣州軍區副司令。父親說,其他人都不太熟,如果真的有什麼難了,拿著這封信找找他,看在老戰友的情分上,或許能幫幫你。那時我還不知道父親岌岌可危的處境。信上說,目前每個人都在接受考察,在考察中把子女牽扯進來加以責難,是不大妥當的。
他已經對自己和孩子們的命運預感到什麼了嗎?
我來到軍區司令部大門。
我曾多少次進出這裡,但那是執行任務,而今天懷著個人的希求,以戴罪之身偷跑出來,我難免驚恐。我被盤問,說是找溫副司令,一個電話打進去了。好長一會兒,回話說,溫玉成副司令到北京開會了,先把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