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之慶在這樣的苦難中,能讓他堅持下來的,除了他自己的信仰,他對祖國對家鄉的眷戀外,應該就是這個可愛的女兒了。
想到這些,周鳳心中不由得一陣陣發緊,她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呼了出去,她真想再一次從這座小橋上跳下去,讓一切都一了百了吧!可是現在,她不能死,曉鳳還小,不能沒有媽媽,袁之慶還在蒙受不白之冤,她的死,只能讓氣急敗壞的吳蠟變本加厲地殘害袁之慶……她不能再一次做出對不起袁之慶的事了,雖然,上一次的事不能怪她,但在她心裡,她永遠是自責的。她走到橋邊,雙手扶著橋欄,淚水潸然而下。
她還清楚地記得,上次就是在這個地方,是吳蠟把她從河裡救起的,可以想見,當時吳蠟肯定是在跟蹤著她的。這個吳蠟真是她命中的剋星,他好象要跟定了她,更要命的是這個貌似斯文、三代根正苗紅的司令好象有點心理變態,明知她已經是有夫之婦,可是他怎麼還是不死心?以前在小說和舊戲文裡看到那些無賴、惡霸強奪人妻,總覺得是那些小說家、編劇的誇大其詞,誰知……唉,命耶?運耶?
不一會兒;周鳳來到了袁之慶姑婆家的小屋邊,周鳳又朝四周觀察了一下,確實沒有人跟蹤,她輕輕地推開了門。
“誰呀?”袁之慶在房間裡大大咧咧地問道。
周鳳不敢吱聲,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袁之慶正坐在房間中央,“百曉”仁通伯也在,他正在調製藥餅,陳武也在,還有幾個鄉親,因為房間不太大,所以,感覺擠滿了人,周鳳頓時覺得心中暖暖的,眼圈就紅了。大家都靜靜地圍在袁之慶周圍,等著仁通伯把藥餅調製好。
“周鳳,你怎麼來了?”袁之慶仍然大大咧咧地問道。
“叫什麼叫啊?怕人家聽不見啊!”周鳳輕輕的責怪道。
“聽見又咋啦?”袁之慶坦然地說。
周鳳在心裡想道:袁之慶啊袁之慶,你真糊塗啊,人家刀戟在手,正向你砍來,你怎麼就不知道躲一躲呢?轉而又想道:也難怪袁之慶不提防吳蠟,吳蠟和我之間的事,袁之慶並不知道,他怎麼知道吳蠟的險惡用心呢?又從何談提防呢?
不一會兒,仁通伯把藥餅調製好了。
仁通伯:“這個藥餅裡有鹿銜草、三七粉等,都是接骨活血的,等一下敷在肩膀上,保管馬上就好!”
“有這麼顯靈嗎?”一個鄉親問道。
仁通伯:“只要是脫臼,保管顯靈。”
“這種事給仁通伯,那是毛毛雨,要不然還叫什麼‘百曉’啊?”
仁通伯輕輕地扶起了袁之慶的左手,只見袁之慶雙眉一鎖,“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仁通伯:“是很痛的,你可要忍住啊!”隨後,他一邊輕輕地旋動著袁之慶左手的胳膊一邊跟袁之慶說著話:“以前脫過臼嗎?”
“沒有。”袁之慶無力地回答,他已經痛得滿頭大汗了。
仁通伯:“真是狠心,生生把個胳膊給扯脫臼了。”
正說著,只見仁通伯用力一推,袁之慶:“哎喲!”一聲慘叫,無力地靠到了椅子上。
仁通伯:“好了,進去了!輕輕地動動看。”
袁之慶用力舉起了左胳膊。
眾人高興地歡呼起來:“好了好了!”
仁通伯把調製好的藥餅敷到了袁之慶的左肩膀上。
袁之慶:“仁通伯,謝謝了!”
仁通伯:“謝什麼謝?鄉里鄉親的。你都回來這些年了,鄉親們還不知道你嗎?只是你為人太過率真了,把個世上的人都看得太過良善了,信別人就跟信佛似的,能不吃虧嗎?”
袁之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你看,今天晚上就有這麼多人來了。”
仁通伯:“也是,不過你可曾聽說過‘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好自為之吧。”說完,仁通伯背起他那個自制的土藥箱走了。
陳武和鄉親們看到周鳳來了,知趣地紛紛告辭而去。陳武臨走對周鳳說:“仁通伯的藥餅肯定很靈的,之慶哥的胳膊明天就能活動了,對了,之慶哥晚飯還沒吃呢,你來了就更好,你給弄點晚飯給之慶哥吃吧,小輝還一個人在家裡,我先走了。”
周鳳:“小輝?哪個小輝?”
陳武:“就我姐那個遺腹子啊。”
周鳳:“小輝,光輝的輝?”
陳武:“對,光輝的輝,撇未朱,朱輝。”
周鳳:“哦——怎麼姓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