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一直留著。
已經,及腰。
“剪短。”他說。
“剪你大爺!”他丫誰啊,就讓我剪頭髮!
一回頭,瞄到一抹黑色從釋南的粥碗裡掃出。
我連忙把頭髮抓過來看。果然,粘了幾顆米粒和粥粥水水。
呃……
他會不會把我定住,一根一根往下薅頭髮?
要是放以前,絕對不對。可現在,我心慌慌的覺得十分有可能。
這份猜測,還要從昨天他定住我說起。
他回來時。我已經站在那裡睡著了。
嗯。沒錯,站著,睡著了。
要是擱正常人,別管先前發生什麼事兒,怎麼鬧怎麼開玩笑,都得是把我叫醒,然後把符紙揭下去吧!團長巨扛。
這祖墳上面禿毛的,竟然用手一推,把我額頭靠牆上了。
我就那麼用頭頂著牆,睡了二十多分鐘!
等他良心發現把我叫醒時,我額頭上紅了圓溜溜一塊兒,和貼了塊狗皮膏藥似的…
本來我眉心就有一道疤,往那狗皮膏藥裡一堅。
嗬!二郎神三隻眼!
往事不堪回首中,我悶了他眼睛幾電泡。
新仇加舊恨,我悶了他眼睛幾電泡。
短期內不能再惹他,我悶了他眼睛幾電泡……
想罷,我抽出幾張紙巾擦發稍,對他誠懇認錯,“南哥,釋大爺,我錯了,我給你當牛做馬。”
釋南沒理我,視線落在窗旁的莊堇身上。
我也回過頭去看。
莊堇的氣質一直是偏冷。
此時新陽傾斜而下,打在她的臉上,剛好柔和了她的眉眼。這時的她,和我記憶中那個拿槍,下湖的人完全不同。
正看的出神,頭髮突然被正把揪住。我捂住頭回身,釋南正往起站,“出發。”
我又回頭看了眼莊堇。
莊堇已經起身,離開視窗站到了幾張餐桌的過道中。
行程很趕。
我們一行九人,出發去機場。四個小時後,降落在雲南省境內。
沒有再住店修整,而是驅車,繞著盤山公路,開到了萬里大山的深處。
來到一處荒涼處,所有人下車。把進山所需物品略做分配後,一行十二人棄車,向更深的山中紮了進去。
身為整個隊伍中,除了莊堇外的女人,我的待遇是優待的。別人肩上最少負重二十斤,我的要減少三分之一。
可就是這樣,當天晚上在深山之中找到紮營之處時,我也累的直不起腰來了。
這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左肩。有傷,不敢把揹包帶放實了,可無論怎麼小心,都會冷不丁的被蹭一下子。
那個鑽心的痛勁兒,別提了。
簡單吃過晚飯後,莊堇釋南他們圍在篝火旁拿著一張地圖在看。
還是下墓。
而且,是已經下過一次的墓。
從莊堇和一個叫劉哥的人的話中,可以聽出,他們上次近四十人下那個墓,最後活著出來的只有六個。
我聽的各種心抖。
媽的,這存活率也太低了!
上次在映月湖也是,顧老爺子一行人再加上莊堇所帶去的人,除了她外全軍覆沒。
尋寶,盜墓,走陰陽,過的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看著眼前的篝火,我有一瞬的迷茫。
這個時間,我不是應該坐在教室裡上課才對嗎?我怎麼就摻合到這群盜墓人裡來了?
紅紅的火苗一閃,我突然驚覺。我現在走的路,離普通人的,已經很遠很遠。
晃神間,眼前的一行人已經談完。莊堇收拾地圖,對所有人道,“今天早些修行,明天一早出發,在雨落前,應該能趕在地方。”
她話一說完,篝火旁除了先前定好的兩個守夜的沒動,其餘人都起身,往自己的帳篷裡走。
十三個人的隊伍裡,只有我和莊堇是女人。所以,我們住在一頂裡。
我在釋南身邊磨蹭一會,回到帳篷裡時,莊堇已經鑽進睡袋合上眼睛。
帳篷裡空間小,在躺了一個人的情況下,直腰都困難。我沒驚動她,拎起包,鑽進了營地旁邊的森林裡。
別的我都能忍,就肩膀上的傷不能忍。
太黑,不敢往遠走。在能看到營地篝火又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我坐下處理肩上的傷口。
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