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後悔,才明白自己闖禍了?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柳梅婷不屑地撇嘴,這樣的事情她見多了,這小丫頭就一個字可以形容,蠢,她從不用腦子想一想,這個柳家乃至柳家村的人為什麼都那麼照顧柳青青?愚蠢得完全被嫉妒蒙了眼,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柳家孩子們,怎麼可能就只有她一個人心生嫉妒?就她這樣的出頭鳥一般都是死得最早的。
想到這裡,柳梅婷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嘴裡突然被人灌進苦哈哈的藥汁,怎麼回事,柳梅婷突然睜開眼睛,待看清床邊的人時眼睛瞪得更大。”小梅,你終於醒了?”苗氏雖然依舊哭著,可眼裡帶著笑意,”乖,快把藥喝了,很快就好了。”
柳梅婷眼睛一直盯著苗氏的臉,表情呆呆地任由對方喂藥,熟悉的樣貌令她震驚得甚至連苦味都忽略了,吞嚥的動作也是下意識的。
苗氏見女兒將一碗藥不吵不鬧地喝光,把藥碗放到一邊,拿出手絹先是擦了擦她的嘴,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小梅啊,娘和你說了多少次,要讓著青青妹妹,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我的話,還非要去搶她的東西,你是要氣死我才滿意嗎?”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苗氏才止住的淚水又忍不住流淌開來,她相信三伯的醫術,幾副藥下去小梅身體肯定會好的,但稍微有腦子的人都明白,這事不是青青和小梅醒過來就會告一段落的。”娘,小梅這才剛喝了藥,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柳荷花在門口就聽到苗氏的話,皺著眉頭不贊同地說完,隨後看著柳梅婷,”小梅,先睡會,等爺爺他們回來用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啊。”
姐姐也在?柳梅婷的眼珠子終於從苗氏身上移開,看著小小瘦瘦的姐姐,她眼眶有些發紅,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姐。”
到底是親生妹妹,看著她一改之前刁蠻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柳荷花心裡就是再氣也發不出來,想了想說道:”娘,你先去準備晚飯吧,不然奶就要發火了。””恩,”苗氏看著外面的天色,也不敢再耽擱,若是一大家子人從外面辛苦回來,飯還沒做好,那絕不會是小事情。
苗氏淚眼婆娑地離開,柳荷花拿起一旁繡到一半的手絹,挨著床頭坐下,”小梅,先睡會,醒來就好了。””恩,”柳梅婷點頭,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姐姐,隨後閉上眼睛,努力地平復震驚翻湧的心情,將理智拉回來,第一個問題就是怎麼從柳梅婷變成現在的柳梅花的。
突然她的心頭一跳,想起她今天上午在醫院拿到身體檢查報告時的絕望,肝癌末期,對於正處於事業巔峰,馬上要嫁入豪門的她無疑是個晴天霹靂。
她用了整整三個小時才接受了這個噩耗,之後,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裡回想著她的一生,挎包裡那薄薄的檢查報告卻沉得讓她喘不過氣來,即使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壓制,可報應兩個字還是不停地閃現在她的腦海裡。
當初父親查出肝癌的時候是不是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樣?父親那時並不像她現在這麼嚴重,醫生說若是治療的話還能活好些年。
母親,兄弟姐妹紛紛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家裡的情況她清楚,為了供出她這個大學生,所有人都在省吃儉用,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可以說她這隻山雞能飛出山溝裡變成金鳳凰,用的都是全家人的血汗錢,這一點柳梅婷再清楚不過了。
若是以往,她二話不說便將存摺交了出去,可偏偏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她男朋友為了她跟家裡人鬧翻了,正鼓足氣要闖出一番事業來,而在前幾天她已經說了這筆錢給他當創業金的。
錢只有那麼一筆,在愛情和親情她選擇了前者,並且用父親的病還不太嚴重,以她現在的工資,用不了多久便能賺到這筆錢的藉口來說服自己。
只是當她再次拿著錢去的時候,父親的病已經無法醫治,在父親死後,母親心情抑鬱每兩年也跟著去了,原本對她掏心掏肺的兄弟姐妹因為這件事情而對她有了隔閡。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直堅信自己選擇沒錯的柳梅婷整個人多垮了,這麼多年,再多的苦和委屈她都人過去了,她和未婚夫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將公司發展到現在的地步,得到未婚夫家裡的認同,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因此在看到闖紅燈的小孩面對迎面而來的卡車時,她帶著滿心的絕望衝出去將那小孩推開,回頭她看見的是碩大的卡車頭。
躺在床上的柳梅婷,也就是柳梅花眼角無聲地溢位淚水,她這是死了?才會變成柳梅花?這麼一想,柳梅花家裡人的長相愈發清楚的出現在腦海裡,那一張張和她前世一模一樣的面孔,她也不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