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青鸞在她掰著指頭算的時候,已經把銀票遞給二郎,這會兒二郎把一百兩又遞迴給鄭青鸞,把另外一百兩遞給姚婆子,“這是一百兩,明兒上午之前,你把人送到山南村後,付清餘款。”又從身上摸出十兩的銀錠子,“這是車馬錢。把人收拾乾淨了再送來。”
“哎!”姚婆子喜不自勝。車馬錢一兩錢銀子就夠了。人家不過是不想佔她的便宜,把自己抹掉的零頭又給添回來了。多敞亮啊!“明兒一早我就把人送過去,您請好吧。”
鄭青鸞看著二郎處事,又有了些心得。作為現代人,買的東西多,商家不僅打折,還負責送貨。也沒覺得哪兒不對,你要是硬要多給錢,那是傻子!而現在則不同,在小地方省銀子,難免讓人覺得小家子氣。
突然覺得,她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四人特意去買了十隻烤鴨,才催馬往回趕。日落的時候,剛好趕到家。
四郎和五郎聽馬蹄聲,早早的在門口迎著,“我說怎麼聽著馬蹄聲不對呢?原來是遇上二郎哥和蔓兒了。”五郎笑著跑過去,接過馬韁繩,“累壞了吧?趕緊回家!”
“蔓兒夠厲害呀!”四郎連聲讚歎,“這麼遠的道就騎回來了?”
“可不是!”鄭青蔓得意的抬起下巴,“咱這技術,那真不是吹出來的。”
“拉倒吧!”鄭青鸞把馬韁繩塞給四郎,“明兒能起來才算怪事!那腿和腰都不是自個的了!”
“都是瞎逞能!”二郎邊進門邊說,“我都快受不了了。看三嬸今兒晚上準備了什麼飯。一天沒好好吃了。”
兄弟姐妹相互擠兌,熙熙攘攘的從側門進來。鄭老三正陪著鄭老二坐在院子裡喝茶聊天,順便商量些事情,就烏泱泱進來這麼些人。
“我說怎麼這麼熱鬧了,原來是二郎和蔓兒回來了!”鄭老三笑著,也沒起身,“他娘,看誰來了。”
“聽見了!”錢氏從後院的廚房轉過來,很驚喜,“累壞了吧!”拉了鄭青蔓的手,卻吩咐其他人,“四郎五郎,你們去給你們二郎哥提熱水,先洗漱。平安也順便去梳洗吧。”說完示意鄭青鸞,讓你的丫頭婆子伺候你去。
鄭青鸞就笑,老孃真是好笑,進了鄭家就是鄭家的下人,還支使不動是怎麼著?還不待她吩咐,方嬤嬤就來了,“姑娘,香湯備好了!”
“蔓兒去我屋裡洗。”鄭青桔拉著鄭青蔓就走。實在看不慣這些玩意,熱水裡撒上些花瓣,就叫香湯了?哪兒那麼些講究?香噴噴的也不怕把蜜蜂招來!都是錢多了燒的!
鄭青鸞很是無奈,看來得讓這些人明白什麼叫做入鄉隨俗才行。
不過有人伺候,確實是件讓人愜意的事,奉劍和攬弓守在門外,繡裳和巧算跟進來服侍。洗澡水裡明顯添了香料和藥材,這是藥杵的功勞。洗漱間外,方嬤嬤正在熨燙待會要換洗的衣物。六個人伺候,竟然不覺得多?
真是腐敗呀!
“這樣分配很好!以後就這麼來吧。”鄭青鸞一邊眯著眼,讓方嬤嬤給擦頭髮,一邊吩咐,“以後我出門,會帶著奉劍和攬弓。外間的書房,交給藥杵打理。房裡的雜事交給繡裳和巧算。具體怎麼分配,方嬤嬤看著安排。”
“老奴記下了!”方嬤嬤挺欣慰。有人就是天生的主子命,不用人教導,不也一樣事事安排妥當。
“家裡買了下人,明兒就到。”鄭青鸞翻了個身,“你看著教導教導,很多規矩,寧願嚴苛些,別鬆懈了!若是發現有什麼人不妥當,就給我盯緊了,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方嬤嬤手一頓。又恢復正常。這是說新買的人手,又何嘗不是敲打自己。好辛辣的手段!她低聲應是。
因為在家裡,晚上也不打算再出門,就選了前些日子鄭青桔給做的衣裳。這衣裳是按照鄭青鸞畫的民國女學生裝的樣子,上身是靛青色緊身寬袖的短襖,下身是藏青的長裙,剛及腳面。黑緞面的淺口偏帶鞋,走路時偶爾能瞥見綾白的襪兒。都是夾襖夾裙,看著爽利大方,又透著幾分文雅。就順便讓方嬤嬤給辨了兩條大辮子,鞭梢繫上淺藍色的絲帶,綁成蝴蝶結的樣子,平添了幾分嬌俏。哪怕渾身沒有一絲貴重的飾物,也讓人不能忽視。
等鄭青鸞進了正房堂屋,飯桌已經差不多擺好了。眾人見到這樣滿身書卷氣的打扮,一時都反應不過來。也是她從未穿過裙裝,整天假小子一樣。如今這般女兒家的打扮,雖不是常見的樣式,但這樣清清爽爽,文文靜靜的樣子,真叫人愛到心坎裡。
鄭老三和錢氏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