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敢對他以命相托?
再加上到底明面上如今京都大帥已有替她定下親事的打算,她這找,還得格外低調行事。
不過好在本來也要操辦如今暫居少帥府的那些姑娘們出嫁的諸般繁瑣事務,託著這個名義,迎客送往,大開宅門,倒也不算是遮掩不過去。
素琴抿了抿唇。
她家公主這些時日已經足夠忙碌了,少帥又離了東北,除了一些真正緊急的公文,是她看了之後無法下決斷的,便叫人拍電報給少帥回報,其他的一概都是她代為下令。
事情本來就已經夠煩,這些日子唐三小姐還時不時的叫人來獻殷勤………偏生送的都是些不合時令,看似名貴實則未必落胃,吃下去說不定還怕磕著牙的東西。
也不知那姑娘是不通藥理還是故意,前幾日送了些補腎的湯,公主哪裡能喝?便是少帥,怕也用不到那些。
這殷勤,叫她看著都覺得煩,公主偏偏還要好言安慰,她在一旁看著,卻實在覺得辛苦又委屈。
瞿凝卻只懶懶的託了頭嘆了一口氣:“唉,也不知道夫君現在是什麼情況,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要和他爹講條件,他手裡,又有什麼樣的籌碼呢?
***
她在這邊嘆氣的時候,上京的唐家大宅書房裡,兩人正一站一跪。
但不單單是跪著的那人,腰背挺直,絲毫沒有卑下之態,倒是站著的那人,反而手指哆嗦,哪怕居高臨下,也透不出絲毫的傲慢和得意來。
偏生上頭站著的人氣的半死,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底下跪著的那逆子卻只是垂著頭跪著,彷彿絲毫也沒注意到他這老父都快要被哽得嚥氣了。
最後,還是唐大帥自己勉強平了這口氣,咬牙說道:“好,好一個釜底抽薪。我怎麼就不知道,跟黎本初訂婚的是你四妹妹了?自古長幼有序,別說我不同意,就是倫理也不會同意你這種姐妹易嫁的打算!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
底下跪著的那人豁然抬頭。
他本就跪的直挺挺的,膝蓋雖彎,但脊背挺直,這時候更是如同一把張滿了弦的弓,只是不知道,等到箭離弦的時候,想要射向的,又是誰人:“誰說是姐妹易嫁?黎家都承認了,最初跟他們訂婚的,就是四妹妹。何況三妹妹早就已經在她嫂嫂的操辦底下定了親事,不過是因為偏居東北,所以才沒有張揚罷了。姐妹易嫁再不好聽,能比得上一女許兩家?”
他這番話一出,唐大帥更加氣的半死,只想拿了鞭子劈頭劈腦的抽下去。只是看著兒子那張英氣勃勃,但一年比一年更加有威嚴,也更加冷硬的臉,他心裡曉得,抽鞭子容易,想要再把兒子的心暖回來,就難了。
說到底,他如今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實在金貴,也實在是經不起傷了。
他嘆了一口氣,暴怒一過,語氣漸軟:“黎家有什麼不好的?他們家,世代清貴,便是現如今,也算是左右逢源。”他看了底下的兒子一眼,“便是日後我有個三長兩短,黎家也必能保全,你妹妹嫁了過去,就算沒有太大的榮華,性命總是必能得保的。難道,這不是為人父母,能做的最好的安排了麼?”
他一番軟語,沒說服得了底下跪著的兒子,卻倒是先將自己都說服的信心滿滿了。
“既然是好人家,讓四妹妹嫁過去,你又如何不肯答應?”唐少帥卻只是冷冷反詰,話裡一點圓融的意思都沒有。
唐大帥囁嚅道:“四姑娘到底是庶出……”
唐少帥此時驟然長身而起。
他先前跪著,是做全了孝道。縱無人可以指摘與他,但他心裡,跪了這麼些時候,就已經足夠了。
他跪,不必面前這人要求,所以他要起,也不需他的許可。
他站著,不再微微傴僂背脊,竟比面前的男人要高上大半個頭,長年鍛鍊的身體精裝結實,哪怕是為了遮掩身份穿著極樸素的衣服,卻也掩不住他身上逼人的氣勢。
所以他這一站起,唐大帥這才忽然發覺,他這個兒子,在這麼久沒見之後,竟好像已經完全的脫離了他的掌控,變成了一個他完完全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庶出?你若擔心是庶出,將你最心愛的丁姨娘提上來立作夫人不是就好了麼?”
他語音淡淡,但聽的人,卻悚然一驚,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唐大帥想反詰,問他什麼時候只生了一個四姑娘別無所出的丁姨娘成了他心裡最愛的女人,但他卻又知道,這個兒子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那必然是經過了查證,而他再問,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