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嬤嬤在顧老夫人下跪的時候心裡頓時“咯噔”一下,視線刮過柳老夫人和徐氏更是心緊緊地懸著,轉頭朝著顧淮,“老爺,您就答應老夫人吧!”
“阿淮,阿淮!”
顧老夫人面色悲愴,老淚縱橫,頓時整個人宛若蒼老了數載般,兩鬢邊似乎突然就多出了許多雪白的髮絲,“做孃的,從來沒求過你什麼,就這一次,阿淮。”
“老爺,難道您就真的這般鐵石心腸嗎?”
廖嬤嬤轉頭瞪著顧淮,已經口不擇言。
“嗤——”
空氣中傳來不和諧的嗤笑頓時引起眾人的注意,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廳內的顧子騫雙手環胸,斜靠在紅漆圓柱上,臉上帶著不屑,“鐵石心腸,剛才我娘生產,難產血崩生死一線時,到底是誰鐵石心腸?”
“夠了,別再說了。”
原本有些動容的顧淮聞言,深吸口氣,“柳紅豔作惡太多,往日她與顧瑾瀾對汐兒做的惡事還少嗎?這次,她太過分了。”
“不,不是。”
顧老夫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廖嬤嬤擁著,全身癱軟著,幾乎整個人都靠在廖嬤嬤的懷中,囁囁嚅嚅。
顧淮深凝柳姨娘,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頭,額頭上青筋直冒,“趙隊長,帶走!”
“等等。”顧老夫人閉上眼深吸口氣,看著顧淮,“當真不能放過豔兒嗎?”
“我沒親自動手,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顧淮雙目通紅,看向柳紅豔,那濃烈到了極致的恨和厭惡;看得饒是早已經心死如灰的柳紅豔都不由得往後退了退,“我……”
“爹,求求您,饒了姨娘吧。”
顧瑾瀾跪在地上,抱著柳紅豔的腿;縱使柳姨娘對她並不算好,甚至她知道自己在她的眼中也不過是顆合用的棋子,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
“阿淮!”顧老夫人聲音嚶嚶切切。
瞧著這一幕,顧瑾汐雙眼微微眯著。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顧子騫輕哼一聲,抓頭看向顧淮,眼底似乎帶著些什麼,不過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別再說了娘,我意已決!”
顧淮深吸口氣閉上眼,“帶走!”
“是!”
“等等!”一直沉默的柳姨娘卻突然開口。
顧淮眸色變了變,卻終於是沒有說話,抓頭看著她。
“表哥。”此刻的柳姨娘,面色平靜,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都與她再無關係一般,只是怔怔地看著顧淮,“你開心嗎?”
顧淮,“……”
“我……”柳姨娘抿了抿唇,卻陡然兀自輕笑出聲,“算了。明明知道結果的,還問什麼呢,告訴蘇怡我嫉妒她,可是在今天之前我從沒想過要她死,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如今……終於,我不會礙你們的眼了,你們開心了?”
視線掃過顧子騫,顧瑾汐,落在顧淮身上,“無論如何,瀾兒是你的女兒,我求你,至少,別讓她過得那麼辛苦。”
“……”顧淮閉上眼,艱難的點點頭。
顧老夫人頓時像是看到希望般,“阿淮。”
“帶走吧趙隊長。”顧淮深吸口氣。
見顧淮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趙隊長帶著兩名侍衛將根本沒有反抗的柳姨娘拉走;顧老夫人拄著柺杖追出去好幾步,看著柳姨娘的背影,淚如雨下。
“不,姨娘!”顧瑾瀾趴在地上,朝著柳姨娘被押走的方向。
已經認命的柳姨娘卻是腳步頓了下,很快又配合地加快腳步朝著外面走去,眼中的淚卻是早已經忍不住落了下來。
“老夫人。”廖嬤嬤面色陰沉,嗓音帶著關切。
“罷了,罷了。”顧老夫人緊緊地抿著唇。
顧瑾汐雙眼微眯,這樣的結果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將柳姨娘交給京兆尹,按照如今涼都對妾室的要求,謀害主母嫡子那可是重罪;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歡快。
柳姨娘,顧瑾瀾。
好像有什麼給自己忽略了一般。
坐在下方的柳老夫人見狀,低著頭,“既然顧國公府的家事處理完了,是不是也該說說這咱們安伯候府的事情了。”
“嗯?”顧淮也有些失魂落魄;對柳紅豔他是討厭,可到底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小時候的她,那麼的天真單純,透著憨厚;誰知長大了卻是這副模樣。
“我們家婷婷在你顧國公府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