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汐低頭的模樣,以為謝逸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心裡不禁有三分竊喜趕緊開口道;眼角掛著顧瑾汐,竟然有了三分挑釁的色彩。
顧瑾汐沒好氣地輕哼一聲,心裡卻是搖搖頭,瞧著挺聰明幹練的一個人,腦子裡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謝逸同樣是面色不改,仍舊慣常的清冷,慣常的帶著淺淡的笑意,嘴角甚至揚起了淺淺的弧度,眸色清澈,只是開口間,語氣卻是染上了幾分清厲,“大嫂慎言。往日也就罷了,如今已經尋回了姐姐,這稱呼可不能亂了排行!”
“我……”耿氏聞言,頓時嚅了嚅唇。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耿氏尚未發一語,就被旁邊的謝夫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剛要出口的話又被瞪了回去,只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面色訕訕地靠在椅背上。謝夫人說著卻是轉頭看向蘇怡,臉上帶著希翼,又好似透著眸中期盼和祈求般,“怡兒,我,我們……”
“勞謝夫人和謝公子掛懷。”蘇怡低下頭,神色若有所思著。只是感受到謝逸看向顧瑾汐的眼神中似乎染著點什麼特別的情緒,她薄唇微微抿著,顰眉蹙頞,“只是近來發生了太多事情,有些事情還是往後再說吧。至於認祖歸宗……”
“姐姐!”謝逸薄唇微微抿著,眉宇顰蹙。
蘇怡聞聲,身子頓時僵直了下,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這件事情還是往後再說吧,我……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好,好……”
謝夫人聞言頓時低下頭,嘴唇嚅了嚅,眸中甚至已經泛起了點點淚光。
謝逸眼瞼低垂,嘴邊卻是染著一如既往的清淺淡笑,嘴角微彎,帶著一股濃濃遺世獨立的謫仙味道,“二姐這話說得客氣,正所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血脈親緣可不是想斷就能斷的。”說著,轉頭看向顧瑾汐。跟顧家打交道久了,他很清楚,與其說服蘇怡不如說服顧瑾汐;蘇怡明顯聽顧瑾汐的,而以顧家兩兄弟對顧瑾汐的疼愛,自然也不會拂了她的意思,“汐兒,你覺得呢?”
“謝公子素來能說會道,瑾汐嘴笨。”
感受到謝逸看過來的眼神,看似清澈可卻透著濃濃的灼熱;顧瑾汐的心猛的懸到了嗓子眼,低首垂眸,雙手捧著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以此掩飾自己眼底的沉思。
“若是旁人說這句話,謝某倒是會信,可汐兒……”謝逸低下頭,流楓立在他身後靜靜地推著輪椅,整個水榭汀蘭臨湖的小廳內,就只聽到那輪椅與地板摩擦發出的吭哧聲。
耿氏有心想說什麼,可抬起頭看到謝逸那副端嚴模樣,嚅了嚅唇,不由得將到了嗓子眼兒的話又給嚥了回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似乎對謝逸帶著濃濃的戒備,可又好似非常的忌憚一般,這樣非同尋常的反應倒是讓顧瑾汐來了三分興趣。難道說這耿氏有什麼把柄落到了謝逸的手上?
對耿氏的反應,謝逸似乎非常的滿意,涼薄的唇微微眯著,嘴角噙著清寒薄笑,“往日瞧著汐兒變覺得親切,心中不自覺地多了幾份親近,卻原來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經註定好了的。”說著,語氣不由得有些低沉,帶著濃濃的壓抑,“當年痛失剛出生的女兒,爹孃也是傷心欲絕。姐姐你如果真的還在怪我們,但爹孃是無辜的,這些年他們從未停止過尋找,你難道真的就不能原諒他們?”
“原諒?”顧瑾汐嘴角微微勾著,轉頭看向謝逸,“我娘對謝大人和謝夫人的態度如何想必謝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非常的清楚,倒是謝家……”
謝夫人聞言,趕緊開口解釋道,“瑾汐,那都是小輩不懂事,你外祖父已經懲罰了他們,難道真的就不能……不能……”說著,又轉頭看向蘇怡,“現在謝煜和謝琦還被你爹關在祠堂,只要你一日不原諒他們,就一日不許他們出來,甚至他還下了死令,不許任何人給他們送餐送被。”
“……”說到這裡,耿氏不由得有些動容,“小姑子,就算我這個做嫂子的求你,你就原諒他們吧,我,我保證一定沒有下次了,我會好好管教他們的。”
顧瑾汐雙手捧著茶杯,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精芒,“小輩不懂事?如果小女子沒有記錯,謝家的煜少爺已經弱冠,眼瞧著是要說親的年紀,就連貴府的琦小姐也已經及笄,待字閨中了吧。這都是快為人父、為人母的人了,難道一句話就能打發了?”
“汐兒你……”謝夫人聞言,頓時面色不由得有些難看。
“小女子無才無能,不明白謝夫人口中的不懂事究竟是什麼意思。”顧瑾汐說著起身,轉頭迫自己不看謝逸那略微帶著失望的眼神,“女兒有些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