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太爺點了點頭,道:“老二說的沒錯,就是怕為時已晚。我們願意靠過去,但是曾出賣過前太子殿下,襄陽侯未必敢接著。”
“父親!”嚴二老爺慘然一笑,道:“已經不能再壞了。最差不過如此,何不試試呢?至於襄陽侯是否接著,全看此次他江南之行結果便知……”
嚴老太爺低頭思索再三,說:“老二,你放手去做吧。至於這圖,我看不如交付給王鶴大人!”
嚴二老爺琢磨片刻,道:“王鶴大人是去年徹查李誠案子的主審官員,對其來龍去脈十分熟悉,我們就如實告知,或許還有機會。另外,他也是侯爺姑丈……”
曲線達成搭上侯爺這條線的目標,大家都表示認可。
另外一邊,黃知府的推官隨便挑了一個別人安插在府裡的眼線,故意讓其聽到了王鶴的名字。於是這人轉臉就告知自個背後主子,此話沒幾日就傳到了王鶴耳朵裡。
王鶴夫人是隋家大房嫡女,兩個人一合計,總覺得納悶。
“大人是不是多想了,若是想查大人,為何讓孜謙過來呢?”這不都是一家人嗎?王隋氏暗道。
王鶴思索再三,說:“孜謙抵達鹽城卻沒進蘇州地界,有問題。搞不好真是來查我的!”
王隋氏愣住,道:“為什麼!”他夫君是因為皇上信任,才得了這個官階不大,卻要命的位置。
“而且宮裡也沒人傳話呀!”王隋氏還是不敢相信,自個家會失了聖心。
“就是因為太/安靜了,才有問題。娘娘和孜謙都屬於做事兒穩妥之人,此刻必然是不敢表現出半分違背聖意的意思!”
王鶴猜的沒錯,皇帝就等著襄陽侯或者宮裡誰出面傳遞訊息呢。沒想到襄陽侯去涼州了,皇后娘娘也安分的在宮裡養胎,以至於他都心生愧疚,覺得自個對太子太過分了……
罷了,全當是讓太子歷練一下,長長見識!
王鶴深思片刻,想起昨日嚴家遞過來的圖,臉色一變,立刻吩咐幕僚去書房議事。次日,他便將圖的摺子發往京城。
皇帝先得到中樞監密保,王鶴大人應該是沒有扣下李誠四十萬私產。因為李誠出事兒前將所有重要物件都給嚴家了。
緊接著他就收到王鶴那封圖的摺子,皇帝震怒,沒想到這四十萬是在嚴家那處?
大總管想著嚴家每年孝敬的銀子,寬慰皇帝道:“這圖雖然是留給了嚴家,想必嚴家或許並不知其中含義。”
“呵呵。”皇帝冷笑,說:“李誠出事兒都過了多半年,怎麼不見他們主動上交這圖?此刻卻是突然給了王鶴,不管這圖是否牽扯到李誠藏著的那四十萬兩銀子,單衝嚴家這份心性,就是一群忘恩負義,見風使舵的狗奴才。”
“皇上說的是……”吳總管卻是不願意再替嚴家說話了。
皇帝猶豫片刻,吩咐道:“給謙哥兒去信,王鶴在李誠案中處理不當,翫忽職守,讓四十萬私銀不知去向,命其四月份停職待辦,立刻進京。至於接替他的人選,我記得千大人的侄子小富貴官職期滿三年,就升至布政司吧。”
吳總管恭敬行禮,說:“奴才遵旨。”
皇帝本就是為了尋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把任職期間表現出色的王鶴拉下馬,還不傷及隋家情面。如今調查出此事兒的是襄陽侯,想必眾人也不會多言什麼。至於隋家要恨誰,找千家吧。兩家鬥得歡,他這個做皇帝的皇恩才重要。好在整個過程中,他故意將王鶴罪責說的極其嚴重,隋孜謙都不曾表現出半分包庇的神色,非常令他滿意。
還有皇后娘娘隋蘭湘,雖然有些小心思,關鍵時刻卻甚是識趣。
一番試探下來,老皇帝又沉醉在自個運籌帷幄的世界裡。他近來身體莫名的亢奮,想起昨個臨幸的十六歲小宮女,那滋味……
他有些心曠神怡,好在年後就要開選秀,這後宮又可以充盈些新面孔了。
深夜裡,雲鳳殿。
皇后娘娘隋蘭湘摸了摸肚子,悠閒道:“今個皇帝翻了誰的牌子。”
“王美人。原是千貴妃處的女官。”
“呵呵,皇帝身子真是大好呢。”皇后娘娘諷刺的揚起一抹笑容,眼底閃過得意的光芒。
前往涼州的官道上,隋孜謙和太子殿下走走停停,顯得甚是悠閒。他聽聞說嚴家主動送了東西給王鶴,王鶴又連夜命人發了京城急件,估摸著那四十萬兩私銀是有下落了。
關於皇帝怎麼判,他一點都不擔心。當時皇帝都氣氛成那樣了,也沒說要處死王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