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便直接回家。此時念念正住在徐府,幫著孃親帶孩子。關於父親辭官一事兒,她雖然不捨,卻是非常理解。父親性子本就隨遇而安,或許回老家也算是安享晚年。
徐月笙到了家,看向女兒的目光有些難過。
徐念念感覺出什麼,屏退眾人,隨著父親去了書房,道:“爹,可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徐月笙嘆了口氣,道:“人走茶涼啊。”
“別人欺負爹了?”徐念念好笑的說:“日子是咱們自己過出來的,別看現在留下來的人可以官居高位,誰又曉得日後會如何呢?”
“是啊。兜兜轉轉追逐功名路,又有幾個人可以全身而退?”徐月笙淺笑道:“昨個禮部尚書和戶部侍郎都被參了,怕是晚節不保。”
徐念念點頭稱是,道:“主動讓位,爹做的挺好的。”
“呵呵,還評價上你爹了?”他溫和的看著女兒,感慨道:“念念,爹對不起你。”
徐念念蹙眉,說:“爹說的什麼胡話,兒女之身來自爹孃,這世上只有對不起爹孃的兒女,哪裡來得對不起兒女的爹孃?”
“你爹今日被太后娘娘宣進雲鳳殿聊了兩刻鐘。”
……隋蘭湘對她頗有偏見,估摸著說不出什麼好話,徐念念暗道。
“還記得當初你差點死了,求我和你娘要和離。我當時氣隋孜謙待你刻薄,就進宮和隋蘭湘私下達成了協議。待日後太子登基,便許你和隋孜謙和離。想必那時候的皇帝嫡親舅母的位置,一群京中貴女搶呢。隋蘭湘自然同意下來……”
“爹……”徐念念愣住,倒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現在,太后娘娘覺得時機成熟了。”他定定的看著女兒,怕她傷心至極。
出乎徐月笙意料,徐念念雖然晃了下身子,卻是並未表現出太大的哀傷。
“念念?”
徐念念覺得身子有些站不住,便尋了把椅子坐下來,道:“自從我死過一次,便自認看淡了感情上的事情。後來隋孜謙突然待我上心,這日子過的仿若是夢幻一般,不甚真實。我也曾想過若有朝一日,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是否可以承受得住,我是否可以醒的了……”
“念念。”徐月笙立刻上前幾步,按住女兒微微有些顫抖的肩膀,道:“爹可以回絕她。我看得出來,襄陽侯待你情深。”
“不……”徐念念半閉著眼睛,淚水莫名就流了下來。她口口聲聲說了和離半年,無奈剛想放下心結,卻是不得不和離了。
徐月笙見女兒並無太大觸動,反而更覺得心疼,他寧願女兒大腦大哭,把心底的痛苦發洩出來。
“念念,我和娘娘當初是戲言,我若不認,誰也無法動搖你襄陽侯夫人的名分。太后娘娘在乎好名聲,何況太子殿下又是初登基,邊疆有亂,無關對錯,她若在我辭官後立刻逼你和離,外人看起來太過涼薄。哪怕當初你是替嫁的,她也不能那麼做。”
“爹……”徐念念反手握住肩膀的大手,爹因為太瘦,手背褶皺不堪。
“不就是和離麼,我本來就想和離呀。”她強顏歡笑的說:“我正愁你要離京,女兒心裡割捨不下爹孃,嫣嫣不在身邊,大哥遠在涼州,戒哥兒要留在書院讀書,您和娘兩個人,我如何放得下?和離也好,女兒可以終身伺候在爹孃身邊。”
“你那麼年輕,怎麼可以說終身呢?不成,我不許你如此!”徐月笙皺起眉頭,硬聲道。
徐念念不願意惹爹生氣,寬慰道:“好吧。不如等大哥娶婦,戒哥兒成親,爹孃再給念念尋門親事兒即可。不管是誰,我都會和他好好過。可是當下,我卻是不願意離開爹孃身邊半刻。”
“你這個傻孩子……”徐月笙深吸口氣,搖頭道:“念念,別壓抑著自個的痛苦。”
徐念念哽咽了一聲,淚流滿面,道:“最痛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如今的我,沒什麼承受不住。”
“你可有想過孜謙的想法?”徐月笙嘆氣道。
“他?”徐念念半閉了下眼睛,想起他臨走前的耳邊廝磨,胸口疼痛。又想起隋蘭湘始終待她的冷漠憤然,頭腦又清醒了半分。
她咬著下唇,淡淡的說:“新帝是他嫡親外甥,隋蘭湘是他嫡親姐姐,京中愛慕他的女子兩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太多人會顧慮他的想法,缺我一個,又能如何。關心他的事情,比如太后娘娘,這般迫切等不及了,估摸著沒準都有看好的人選。”
……
“但是您和娘,失了嫣嫣、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