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他揉著胸口,“您召見秦相之前,可是答應過嬪妾的,要心平氣和的跟秦相說話,”
欒嬪壓低的聲音道,“您是皇上,真的看誰不順眼,直接叫侍衛將人拉下去打板子便是,犯不著傷自己的龍體,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愛妾一陣兒嬌聲軟語,靈佑帝的火氣才算是熄了許多,“朕聽愛妃的話,不生氣,朕得長命百歲,好好看看你們這起子小人能有什麼好下場!”
這就是自己一心輔佐的君王?跟個碎嘴的婆娘一樣,秦逢時壓下心中的無奈,提袍跪在靈佑帝榻前,“陛下的微臣解釋,微臣也沒有想到張天師會說那樣的話,原來他至始至終在都欺騙微臣,微臣也是上了他的當了!”
“那你為什麼不許朕廢了太子?!”原本靈佑帝以為,就算所有人不贊同,秦逢時也會支援他的,有了秦逢時,他就算是殺光了那些反對他的人,這朝堂也照樣運轉的下去,可萬沒想到,秦逢時當時也不站在自己一邊!
“微臣怎麼會不知道皇上的心思?在皇上心裡,二皇子更肖皇上,可是先皇去世一年未到,您也剛剛冊封太子不久,就無故要廢太子,這會引起朝野震動,於國不利啊!”
現在秦逢時已經不敢跟靈佑帝講什麼嫡長之類的話了,左右周承瑞也不錯,真要是換了他做太子,自己悉心教導幾年,也照樣是一位明君,說不定還比周承輝好左右呢,可是廢太子是舉國大事,周承輝在朝中已成一黨,哪裡是一道聖旨便可以廢除的?尤其是掌著兵權的幾家勳親,可都站在太子一邊兒。
“你的意思?”
秦逢時看了一眼小心為靈佑帝試汗的欒嬪,沒有吭聲。
欒嬪也是個曉事的,忙起身道,“嬪妾去將蓮芯撿出來,一會兒泡了茶給皇上,您可不許嫌苦不喝哦!”
“去吧,愛妃撿出來的黃連,也是甜的,”靈佑帝戀戀不捨的放開欒嬪的手,待她出了殿門,才收回目光道,“你有什麼計劃?”
“唉,當時臣就說了,叫您罰太子閉門讀書,這一罰什麼時候解禁,還不是皇上您說了算?”多好的時機,卻白白錯過了,自己還背了個氣病皇上的罪名,將來只要被人攻訐,這一條是準跑不了的,
靈佑帝哪肯承認是自己沒想明白,撫著肥碩的肚子不自然道,“你以為朕不明白你的意思?可那治表不治本,將來朕成天跟那起子小人打嘴仗,聽他們叫嚷放太子出來?”
秦逢時也沒指望靈佑帝會承認錯誤,“臣來時看了,太子如今正跪在殿外呢,皇上您先叫殿下回府才是,不然這一來二去的,就是皇上您不慈了,”
一個皇帝,不孝不慈,簡直就是被人唾棄的物件,但凡周承輝有異心,靈佑帝就是人人喊打的物件了。
這周承輝天天在自己殿前跪著,過來給他求情的也好幾撥兒了,想想這些日子梅氏伺候自己也是盡心心力的,靈佑帝頷首道,“就依你,來人,傳朕的旨意,叫太子回府去吧,”
叫太子?司虎心裡一鬆,忙在門外脆聲應了,顫顫兒的跑走了。
見靈佑帝還肯聽自己的話,秦逢時精神一振,“皇上您春秋正盛,如今二皇子年紀尚小,咱們可以從長計議,微臣就不相信,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太子他能一點兒錯兒也不犯?其實微臣覺得,皇上您想叫殿下像您當年一樣,也是一片慈父之心,這不出門,不上朝,自然就不會犯錯,太子中宮嫡出,誰又能奈他何?”
秦逢時不住的搖頭嘆息,連靈佑帝都要覺得自己真的是對兒子滿滿慈心,偏這個不孝子不感恩,還操縱著群臣跟他做對!“知朕者,中玄也,朕起初哪裡是真的要廢了他?只是這一試才知道,原來這朝堂上,他一個太子,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大的勢力,中玄你說,他要是沒有別的心思,籠絡這麼多朝臣要做什麼?”
他是好父皇,錯的都是周承輝,是周承輝逼他廢太子的!
“等皇上病癒之後,便叫殿下聽政吧,先皇在時,太子不是已經跟著上朝了麼?皇上您再派些差使給他,”
“朕懂了,”差使辦的好不好,可不是他周承輝說了算了,這要是回回都辦砸了,就別怪他無情了。
京郊一處偏僻的莊子裡,顧培正正戴著斗笠倚在一顆大柳樹下悠然的喝著小童兒泡的新茶。
“相父,相父,”周琛疾馳幾十裡,遠遠看到顧培正,興奮直接翻身下馬,向顧培正跑過來。
顧培正雖然人不在京城了,可是每天都有快馬向他稟報京城裡的風吹草動,現在看到周琛,自然知道了為什麼這麼高興,“噓,殿下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