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梵曉沒有馬上回答,良久方搖了搖頭,說道:
“很抱歉,關於這個問題我也很難說清。雖然照之前的接觸看來,他應該屬於您所說的那種軍人,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人會永遠不變。”
兩人邊說邊聊,湖上的風時大時小,吹皺了一池碧波,也吹皺了湖中的倒影。凌定翮將凝望著遠山的視線轉移到蘇梵曉身上,淺笑道:
“雖然最後的人選還沒確定,不過他們中被選中的人那個人所要掌管的東西,對我們是非常重要的。”
“有了政治上的影響力,也必須得有軍力的支援,是吧。”
他們相視一笑,這兩個盟友都很清楚,如果他們想贏得最終的勝利,那麼軍方的力量就必不可少。能掌握住錦楓臺和樞理區,就能掌握乾都;掌握住了乾都,就能掌握聯邦。而能幫助他們掌握此地的,就是乾都艦隊。年輕的淩氏千金和準樞機卿一點都沒有那種天真的想法:以為就憑現在的力量就可以控制錦楓臺。有了乾都艦隊,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們對這次乾都艦隊的改革十分關注。
“西十字星艦隊的吳慶深准將據傳也是一個不愛插手政治的出色軍人。他曾經有兩次得到調來乾都艦隊的機會,不過都被他本人拒絕了。聽說他還曾說過乾都是‘惡魔聚集之地’而被上級懲罰,真是個敢說敢做之人。”
蘇梵曉對於凌定翮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到不少資料感到很佩服,他饒有趣味的反問道:
“‘惡魔聚集之城’……是嗎?看來那位吳准將認為自己是個天使囉?”
“他說得沒錯,”凌定翮拈起一片飄落在肩膀上的深紅楓葉,輕輕一擺手,由它落入水中飄飄蕩蕩而去。“不管是天使還是神,只要踏足這塊地方,用不了多久,都會變成惡魔。所謂的聯邦中心就是如此。”
她這樣說,等於把自己和麵前的蘇梵曉都歸入惡魔之列。但不管是說這話的人,還是被說到的人,他們都渾不在意。蘇梵曉甚至還臉露笑意,像在贊同對方的話。
話題又轉到另一件事上,蘇梵曉問道:
“最近卓日1號衛星療養院裡的那個人已經在您的手中了,您是要打算讓她出盡最後一分力嗎?”
這句話與其說是發問倒不如說是肯定的意味佔了上風。“那個人”,就是指已經“精神分裂”的聯邦總理的前任情婦胡冰瀅。凌定翮好像在談論天氣般地說道:
“即使是條狗,也還是有它的利用價值。它能活到今天,就已經是恩賜了,遲早都要還的。”
提到那種女人,準樞機卿可以說連一丁點好感都沒有。然而當他凝視著凌定翮那沉靜的神情時,仍隱隱覺得有絲涼意。看來乾都真正進入冬季了,他這樣想道。忽然,之前與總理見面的情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見他若有所思,凌定翮似有所覺地望向他。蘇梵曉也看著和自己有共同目標的盟友,說道:
“您覺得……巨獸真的會如我們所願那樣倒下嗎?”
凌定翮直直的盯了他一會兒,從對方的神情中,總理的愛女能感覺到些許不尋常。
“當然了,您是怎麼了?”
“也許是我多疑,不過……”蘇梵曉回憶起凌笠志的眼神。“那頭巨獸可能已經察覺到了。”
第三卷 異變 第十一章第7節
凌定翮一時沒說話,只是在棧橋上踱著步。她驀地轉過身,向蘇梵曉說道:
“就算它察覺到了,也於事無補。雖然意識還在,還想多活一陣子,不過,它已經沒有力量支撐著身體活下去!這就是自然的規律,即使是巨獸也不能例外!”
蘇梵曉走到她身旁,眺望著盪漾的楓湖。“您說的對,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哪怕我們什麼都不做,巨獸用不了多久也會自己倒下的。”
回應他的是凌定翮的淡然一笑。光從外表看來,這兩個年輕人就猶如一對朋友在討論大學的作業的測驗的考題,根本沒人能想像到他們在談論一些多麼可怕的話題。
因為還要返回樞機院,所以蘇梵曉向凌定翮告辭,離開錦楓臺——不過過不了幾小時,他就又得回來,因為他要出席新年酒會。一邊步下臺階一邊在褲兜裡掏車鑰匙的蘇梵曉,一眼看到了正在等候他的專車,司機已經開啟車門迎接他了。蘇梵曉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被內定為樞機卿,出入有專車接送,待遇和以往大有不同。在多年以前,當自己還是個學生的時候,目睹過那些高官乘坐的專車的鬧市中呼嘯而過,沒想到自己今天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分子。
回想起那些往事,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