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襯衫,衣領口處彆著一枚別針,那是一枚用白玉雕成的小兔,雙眼上的紅寶石正爍爍生輝。少女那張臉毫無表情的對著她,只是一言不發。裡面那人忽然手腳並用的爬到牢門前,一張臉擠在包裹著厚厚海綿的鋼枝之間,活像一張凸出的面具,猙獰而醜陋。這個不像人又不像野獸的東西大叫起來:
“是你?!是你?!是你?!”
凌定翮沒有一點表情地看著那張她幾乎都認不出來的臉,說道:
“看來你果然瘋了,這地方的確適合你。”
“我沒有瘋!!是你陷害我的!你這個不要臉的臭丫頭,居然這樣對我!我就算下地獄,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面對她這副瘋相,凌定翮完全不在意。她慢步踱到牢門邊,看了看上面的牌子,念道:
“病人062號,姓名:胡冰瀅,性別:女。年齡43歲。病症:重度狂躁症、精神控制失調……這個牌子正襯你。”
牢中人,也就是聯邦總理凌笠志的前任情婦胡冰瀅,如今已經變得不成人樣。自從兩個多月前她被送到此處“療養”後,就被軟禁了,和一個犯人沒什麼兩樣。絕望的她只能每天以淚洗衣面,不知如何是好。當不久前她又被突然移入這間牢籠後,胡冰瀅更是覺得世界一片黑暗。這裡的人將她當成是精神病人,牢牢地控制住她,甚至連自殺的機會都不給她。每天注射的藥物令她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點力氣,只能爬在地上。要是能脫離這個苦海,胡冰瀅真想咬舌自盡,可心中又記掛著女兒,下不了決心尋死。
沒有化妝、沒有華服,四十出頭的胡冰瀅看上去更像是個年近六十的老婦人。她披散著一頭夾雜了不少白髮的蓬亂長髮,痛罵道:
“你這個臭丫頭!蛇蠍心腸的狠毒女人!總有一天你會下地獄的,我要將你的肉一塊塊咬下來,喝光你的血!”
如果此時尚有其他人在場的話,見到胡冰瀅這副德行,肯定會嚇得兩腿發軟。不過凌定翮只是皺了皺眉頭,說道:
“安靜點,你想死的話不妨多想想你的女兒。你們的命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一切都由我說了算。”
一聽到她這麼說,胡冰瀅的謾罵停止了。她不在乎自己以後會怎麼樣,只是提到女兒,她不能不顧忌。她滿布紅絲的雙眼瞪著高高在上的凌定翮,對方也回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胡冰瀅終於癱了下來,她忍住淚水,懇求道:
“凌、淩小姐,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求你了,求您放過我的女兒吧,她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怎麼對我,我、我都認了。可是,你、您千萬別……”
第四卷 共鳴 第四章第10節
這番話確實是她的真心話,胡冰瀅為了保護女兒胡月雅,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向她最痛恨的人求饒。凌定翮打量著她的神色,半眯著眼。她笑了,而且是非常不在意的笑:
“你對不起我?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讓我來告訴你吧。你不過是我父親養的一條狗,卻這麼不懂規矩,想要坐上主人的位置。我怎麼會跟你這種母狗一般見識呢?之所以留下你,是因為你這條母狗還有點用處。至於你女兒嘛……”
凌定翮直呼胡冰瀅為“母狗”,如此粗俗的詞語在她嘴裡說出來卻顯得十分從容優雅。胡冰瀅氣得渾身直打顫,牙齒咬得緊緊的。不過事關女兒的性命,她縱有天大的憤恨也不敢衝口而出。
“你說你生的那條小母狗什麼都不知道?”凌定翮臉上乍然出現了冷冰冰的神情。“那麼在7年前,我的兄長被人趕出家門時,你們都做了些什麼?”
胡冰瀅沒有出聲,那雙握著鋼枝的手抖的厲害。只聽凌定翮繼續說道:
“當時你那個年僅16歲,清純可愛的女兒,對我父親告狀,說我兄長有意調戲她。於是我兄長就這樣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趕了出來,後來在前線戰場上慘死,不僅沒有剩下一點屍骸,連個來看他的人都沒有……你那個女兒,難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啊,對了,也許你會說這是你自己的主意,和小母狗無關。不過這種事她都做得出來,恐怕不會什麼也不清楚吧?”
凌定翮平淡口吻下的嘲諷之意令胡冰瀅根本不敢抬起頭來,更別說是回答了。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見她這副模樣,凌定翮又笑了笑,說道:
“不用擔心,我現在還不想要你們這兩條狗命,先寄存起來好了。身為寵物,就應該為主人帶來樂趣,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也許是放心,也許是想放手一搏,胡冰瀅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